他没有之前的任何记忆,就像是某一天,他突然从梦中醒来,自己便出现在了静谧之海的岸边,手里提着一个装着一把小提琴的乐器箱。
但是他对蚀刻仪式的规则了如指掌,甚至他很清楚自己的蚀刻恩惠和用法。
“蚀刻是被愿望呼唤而来的,只有拥有无法完成的愿望的人才会被蚀刻选中,所有的蚀刻赐福者们自相残杀,为了争夺一个实现自己愿望的机会。”他说。
“那你的愿望呢?”
“我好像忘记了,就像我之前的名字一样,”四月落雨哈哈的笑着道。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并不是每个获得蚀刻的人都想参与蚀刻仪式,就像你一样,虽然愿望呼唤来了蚀刻的恩惠,但是你并不想在蚀刻仪式之中进行杀戮,只想和往常一样过普通的生活,对吗?”
莫里茨肯定的点了点头。
“那我的愿望,就是保护像你们这样的人,被迫卷入蚀刻仪式的人。”
“这不可能,蚀刻仪式要求我们必须彼此残杀……”
“蚀刻仪式的另一条规则,是允许以小队进行行动的,”四月落雨伸出一根手指,稍微撩开马车的窗帘,看向了外面光秃秃的荒原,他们正在从维尔福斯克前往深屿之城,“蚀刻仪式最终幸存下来的人,进入银之冠,就会实现自己的愿望,但是如果有人把愿望自愿交给另一个人,而那另一个人进入了银之冠,也同样能够帮助他实现愿望,但是如果确立了这样的关系的话,需要一个蚀刻仪式的‘监管者’见证,来立下不可违背的誓约。”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我也不知道,关于蚀刻仪式的规则,我记得很清楚,但是我对自己的过去一无所知,不过我也不感兴趣就是了,对了,跟你说个有意思的事情。”
他挽起了自己的衣袖,在他的手臂上方,有一个圆形的印记,但是那圆形的印记自中间一分两半,一半像是一朵正在降雨的雨云,另一半则是一个数字:4。
“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两个蚀刻。”
“两个蚀刻!?”
“【四月某日】(April)和【落雨之时】(when the Ra Falls),虽然是两个不同的蚀刻,但是我却可以同时使用这两个不同的恩惠,这也是我名字的来源。”
四月落雨完全不需要睡觉,他就像一个永动机一样,在他和莫里茨的旅行之中,他们两个遭遇了许多其他蚀刻赐福者的猎杀和攻击,但是每次都被四月落雨轻松的化解,每次都是一样,他不会杀死那些攻击他们的蚀刻赐福者,就算伤到他们也只是轻伤。
而随着他们的旅程继续,越来越多不愿意参与蚀刻仪式的赐福者接受了四月落雨的庇护,加入了他的小队。
在深屿之城,他们救下了卖花的女孩克劳迪雅·埃文斯。
在拓荒者之城拉夸斯,木匠梅尔·加利亚加入了他们的小队。
半个月之前,他们来到了塔兰提斯,在坍塌的矿洞之中将矿工吉尔伯特·霍尔姆挖了出来。
四月落雨总是在热心的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人,不求回报,在和十几个想要猎杀他和他的小队的蚀刻赐福者的战斗中,他从来没有输过。
但是在塔兰提斯猎杀吉尔伯特的那位蚀刻赐福者,在被他击败之后,透露了一个骇人的信息。
如今发生在斯托利亚的蚀刻仪式并不公平,也不公正,在大陆中部的核心城市,青森城内,有人正在秘密的操纵着蚀刻仪式。那个青森城内操纵一切的人,想要篡夺一位支柱神明的权能。
“这可不妙了,”在将那位蚀刻赐福者放走之后,四月落雨对着小队里的人说,“虽然篡夺支柱权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果这么多蚀刻汇集在青森城,恐怕有很多人,不管是平民还是其他的赐福者都会受到波及。”
“那我们……去一趟青森城?”克劳迪雅怯生生的说,她的双亲不久之前死在了静谧之海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她的家产和房子被亲戚侵占,在加入四月落雨的小队之前,她只能在大街上卖花来最低限度的维持自己的生活。
“当然了,”四月落雨温柔的摸了摸这个满脸雀斑的可怜女孩的头,“你们仨也没意见吧?”
莫里茨和梅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对四月落雨可以说是绝对的信赖,而且他们也见识过许多次四月落雨的力量,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
……
公寓的木门被推开,吉尔伯特提着几个纸袋走了进来,克劳迪雅和满身油漆的梅尔两个人开心的交谈着,分享着今天工作的趣事,跟在吉尔伯特的后面。
“没想到我在杂货店遇到了这两个家伙。”吉尔伯特把纸袋放在桌上,里面除了几种香料,牛肉和封起来的芝士之外,还有几个圆滚滚的苹果。
克劳迪雅从自己围裙的口袋里掏出来几个铜塞特,面带着自豪的笑容放在了四月落雨面前:
“今天赚的,都给你!”
“可真不少呢!”四月落雨故作惊叹的说道,随后她拉起了这个腼腆女孩的手,将她的手掌扯平,然后把那一叠硬币原封不动的放回到了她的手里,“这是你的钱,你自己工作得来的,我可不要,今天工作了一天也累了,去休息休息吧,晚饭马上就好。”
克劳迪雅收下硬币,向着慵懒的躺在沙发上的莫里茨跑了过去,从他身上抱起了一只正在打呼噜的奶牛猫何它玩耍了起来。
“梅尔,你也辛苦了。”
“大家一起租了这间房子,我也得出份力才是嘛,今天帮房东粉刷了一下墙壁,我让他把房租减了一个银贝利,”梅尔打开了水龙头一边洗着手一边说,“需要我帮忙做晚饭吗?”
“不用,”四月落雨站了起来,伸展了一下懒腰,“今晚上我来做,我今天在那家婚礼上学到的菜。”
“你还会做饭?”莫里茨再次放下了报纸,疑惑的看着四月落雨问道。
“凡事都有第一次,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