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他也是你的骨肉,难道你不在乎?(1 / 2)

薄璟言接骨的那条腿这几天明显在愈合,很疼,但他的忍耐性很强,一直隐忍着,脸上也看不出隐忍。

早上的时候睿睿就被林助理给送来了医院。

“老薄!”

小家伙一见到薄璟言,就兴奋的冲了过去,他的个子比病床高不太多,两条小短腿往病床上爬得时候比较吃力,薄璟言被他略显笨拙却十分可爱的样子逗笑,目光柔柔的看着他。

小家伙听到了他的笑声,抬起头蹙着小眉头恼怒的瞪他,“你还不帮我一把。”

他无赖的样子跟五年前的黎曼重合,薄璟言心底泛柔,伸出长臂一把将小家伙捞到了病床上。

小家伙挪了挪身子坐好,看着薄璟言被吊在半空中庞大的腿,目瞪口呆的问:“老薄你腿怎么了?”

薄璟言笑,抚了抚小家伙的额前发,“老薄受伤了。”

“疼吗?”

“疼啊。”他并没有骗小家伙,真的很疼。

“我帮你吹吹。”小家伙说着,一边麻利的脱掉自己的鞋子,看样子真有要走到那边给她吹伤口的样子,“以前我磕到手的时候,妈咪经常给我吹吹,吹完就不疼了。”

说罢,小家伙已经脱下了鞋子站到了床上。

小家伙一路往薄璟言吊着的那条腿走过去,晃晃悠悠的身子,看着林助理一阵胆战心惊,他想也不想的大步走过去扶稳了小家伙。

睿睿在林助理的搀扶下,走的很顺,来到跟前后,他很认真的倾身过去吹了吹薄璟言的腿,然后转身看向薄璟言,“老薄,这样吹吹,是不是不太疼了吧?”

好像被小家伙一吹,真的不疼。

薄璟言哑然失笑,他朝睿睿招手,“老薄不疼了。睿睿过来。”

小家伙听话的走回薄璟言的跟前,薄璟言凝着他,“这几天带你的那个爷爷对你好吗?”

“还好吧。”小家伙思考了会儿,又道:“就是脾气不好,我只要不听话了他就要把我关起来的。”

老薄总小时候就是这样教育他的,薄璟言笑了笑,“他这几天都带你干嘛了?”

小家伙闻声,嘿嘿笑的得意,“他都不带我出去玩,后来被我闹烦了,就把家里弄了好多我喜欢的玩具回来,特别多,我待会还要回去玩。”

“你还要回去玩?”薄璟言闻声,眯起了眸子,“几天没见妈妈了,你不想妈妈吗?”

小家伙想都没有想的点头,“当然想啊。”

薄璟言循循渐进的又问,“想妈妈你还要回爷爷那里去?”

小家伙眨眨眼,“我可以带妈咪一块过去玩啊。”

“可是,玩具跟妈妈只能选一样呢?”

小家伙的小脸蛋闪过失望,半响后才垂下了眸子,“那我还是回去找妈咪吧。”

薄璟言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小家伙闲来无事掰着薄璟言的手指玩,“老薄,妈咪什么时候过来?”

“待会我就给妈妈打电话。”他凝着小家伙稚嫩的脸颊,喉结滚了滚,半响才又出声,“睿睿,如果以后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见不到老薄,你还会记得老薄吗?”

小家伙瞪着他,“很长时间是多长?”

睿睿的话好想把他问住了一样,他一时间回答不出来。

很长一段时间是多长?一年?两年?或者

再不相见?

想到此,薄璟言俊脸罩上阴霾,袖子突然被小家伙拽了拽,他低头看去,小家伙突然拍拍胸口,振振有词的说道:“老薄别生气,你放心,我不但不会忘记你,我还会想你的。”

“好。”薄璟言欣慰一笑,摸着小家伙的脸蛋,他隽秀的脸上扬着笑,“还记得老薄的手机号不?”

小家伙点头,“记得。”

“等会妈妈过来接你走,离开老薄之后,有事没事记得给老薄打电话好不好?”

“好啊好啊。”

跟小家伙沟通好了之后,他转头看向站在他旁边的林助理,“怎么样?带睿睿走的时候没被老薄总的人发现吧?”

林助理笑了笑,似乎在提醒薄璟言,“薄总,发没发现的,睿睿不见了,老薄总第一个想到的人肯定是您才对。”

“也是。”薄璟言疲惫的按了按眉心,“你派人看着睿睿跟黎曼那边,小心睿睿别再被老薄总弄走。”

“是的,薄总。”

林助理离开之后,薄璟言跟睿睿玩了一会儿,他才拿出手机给黎曼去了电话。

黎曼接到薄璟言的电话,挂断之后直接开车去了薄璟言所在的医院。

住院处,她左拐有转,才转到了薄璟言的病房。

从病房的窗口那里,她一眼看到了坐在床上跟薄璟言聊的很嗨的睿睿。

好几天没见,小家伙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她想也不想的推开了病房门,走到睿睿跟前,一把将小家伙抱个满怀,难掩激动之情的唤着他,“睿睿。”

小家伙见到妈咪,也是一脸的兴奋,抱着黎曼的脖子,开心的叫着,“妈咪、妈咪”

眼角余光处,她一眼看到了男人那只被石膏裹住的左腿,想也不想的垂下眸子挡住了余光所见的视线,她将睿睿抱得很紧,好像很怕被人再次抢去一样,“走。妈咪带你回家。”

“等一下,黎曼。”

薄璟言突然出声唤住了他,黎曼刚迈出了步子,又收了回来,转过头去看着他,目光淡淡,“还有事吗!”

薄璟言的目光攫在黎曼的脸上,“我帮你把睿睿找回来,连句谢谢都没有吗?”

黎曼扯了扯唇,“说的好像睿睿被你们薄家抢去,跟你没关系一样。”

薄璟言脸一沉,“黎曼,睿睿被我爸弄回来真的不是我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他还没解释完整,黎曼已经没耐性的打断了他的话,“你要非让我感谢你的话,那我谢谢你好了,谢谢你肯把睿睿还我。”

她的态度让薄璟言的英眉拧的很紧,“你刚进来连身子都没捂热乎,睿睿的鞋子也还没穿上。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黎曼低头看了眼睿睿的脚丫,再看了一眼被他脱在床底下的鞋子,将小家伙抱回床沿边上,蹲下身子拾起地上鞋子的功夫,男人已经伸出大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黎曼身形一僵,想也不想的掷开男人的大手,面色极为的排斥,“你别碰我!”

薄璟言僵住,脸色极为难堪,却仍然耐着性子哄她,“好,我不碰你,你别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黎曼凝着他半响,嘴边溢出没有温度的笑,他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很嘲弄的看着他,“你很在意他?”

她说着,伸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他也是你的骨肉。”薄璟言看着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小腹,眉骨狠狠的跳动了一下,“难道你不在乎?”

“如果他没有流你的一半血。”她抬起下颚笑,唇上都是明艳的色彩,“我可能会在乎。”

“黎曼!”他眯起狭长的眸子,即便是受伤半躺在床上,他的样子看上去仍无半点狼狈,矜贵俊逸的脸上溢出笑,笑意虚虚实实的,让人看不真切,“你恨我我可以理解,所以之前你怎么对付我,我都没有反抗,可是黎曼,别无辜牵扯到孩子。”

“你没有反抗?”她像是听到了何等的大笑话,突然笑了出声,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薄璟言,你敢说你没反抗?”

薄璟言唇角弥漫自嘲的笑,“是不是非要我坐牢你才肯罢手、才肯满意?”

“对,就是!”她突然拔高了声量附和道,起伏的胸口看上去十分激动,“可是你能吗?你舍得吗!”

“好,”他点点头,面无表情的陈述道:“既然是你希望的,等我腿伤稍微好点,我就去自首。”

“你少来了,薄璟言!”她极其厌烦的眼神看过去,“你以为现在我还能相信你吗!”

“你不相信我,然后呢?”他目光异常阴冷,凝着她肚子的视线像是淬了冰,“然后你想做什么!”

“你觉得呢?”她吐字清晰,满眼的微笑,“我只是突然觉得,我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很是时候。”

她的话让薄璟言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凝着黎曼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他面无表情的问:“所以你老早的就决定把孩子拿掉了是吗?答应我把孩子生下来也只是夺回睿睿的缓兵之计?”

黎曼抿着唇不说话,薄璟言看着她,眼角眉梢带满嘲弄,“其实你的做法多余了,睿睿我早晚是要给你送回去的。”

黎曼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是我度君子之心了?”

“我不想再对你用强,”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声音毫无起伏,却字字句句放佛从喉间蹦出,清晰含满警告,“只是黎曼,别做出让我也恨你的事来,不然,我怕我会失控”

“你失控会怎样?”她一手牵着睿睿,目光直视着男人,睫毛细密的颤抖,却仍高高的挑起下巴,说着最能刺痛他的话,“把睿睿再抢回去?还是再一次的强暴我?”

薄璟言的脸色明显大变,他重重的眯起眸子,凝着黎曼面无表情的给睿睿穿好鞋子。直到她抱着睿睿离开他都没开口再次一个字。

病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薄璟言无力的躺回病床上,沉默了好一阵子,他才拿起手机拨通了靳远的电话。

靳远此时正在会议室开会,见是薄璟言的来电,他中途从会议室撤了出去,接起电话的时候,薄璟言连开场白都没说,就直接的开口道:“靳远你说,黎曼不会狠心的打掉孩子的吧?毕竟当年她误会他是她亲哥哥的时候都没有放弃过睿睿,这次应该也不会,你说是吧?”

靳远,“”

靳远不知道怎样回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薄璟言挺让他难受的。

黎曼开车载着睿睿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接近下午两点,睿睿吃了点水果,她将他带到床上,哄睡了小家伙之后她竟再也没了睡意。

目光呆滞的盯着天花板,摸着自己还很平坦的小腹。

要打掉吗?

打掉之后是报复到了薄璟言,可是她自己呢?从自己身上割下一块肉来。她能不疼吗?

报复了薄璟言的同时,也痛到了自己,值得吗?

再者,她就真的舍得这个孩子吗?

这样思来想去,在心底已经有了主意的同时,她竟迷迷糊糊有了睡意,渐渐睡了过去。

出事的这些日子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睡得这么沉,很熟,她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

梦境里,监控视频画面,母亲痛苦的脸再次从她梦里出现,薄璟言站的位置换成了她,她看着母亲挣扎,想要跑上前去救她,可是自己的双脚像是被吸铁吸住了一样,她想喊也喊不出声,只是摇着头表情痛苦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场景突然换掉,母亲被人拴在树上用皮鞭抽打。痛苦的唤着她救她,她身体动不了,只能远远地看着。

那抽打母亲的男人背对着她,她不知道是谁,直到她哭到尖叫,求着男人放过自己的母亲。

男人好像听到了她的哀求声,突然停下了抽打转过头来看向她,一脸得意宣泄的冷笑。

她在看到男人的容貌之后,心境猛地沉到了谷底。

是薄璟言,竟然是薄璟言在打她的母亲!

她哭到模糊了双眼,模模糊糊的,她看到母亲满是失望的眸子盯着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对着她道:“是他、是他害死了我!你这个不孝女,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生下他的孩子!”

睿睿的哭叫声让梦境中的黎曼突然惊醒,她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而起,心有余悸凝视着前方,有些没有反应过来的凝着睿睿。

“妈咪,你刚才做噩梦了是不是!”小家伙见黎曼醒来,抽着鼻子,一下子扑进了她的怀里,“吓死我了!”

她擦掉额头上泛出的冷汗,才渐渐地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做梦,自言自居的说道,“原来是梦啊”

这是不是母亲托的梦给她,让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打掉孩子?这样的想法一蹦出,黎曼的心脏突然疼的揪了起来。

黎曼一整天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梦搞的精神恍惚。

给睿睿做晚饭的时候也是,要不就是炒糊了,要不就是把糖当成了盐,第三次的时候才给睿睿做好了一份完整的蛋炒饭。

两人简单的吃了饭之后,她又给小家伙洗干净了身子,哄着小家伙睡了她才抽空自己去浴室冲澡。

简单冲了冲,她关掉喷头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