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三这边举办着热闹酒宴的同时,一封书信已经通过信鸽握在朝天宗李青手上。
“什么?那小子竟然废了我堂弟!”李青将书信拧成一团,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忽而一掌将身旁桌子拍成四瓣。
堂下两名朝天宗弟子脸色变了变,猴脸青年忽然冷笑道:“敢对你堂弟动手,那便是与我们兄弟过不去,我现在就下山杀了那小子。”
“不急,那小子有张家撑腰,在庆丰城里动手会很麻烦。”李青胸口几番起伏之后,脸色又平静了些许。
身后两位朝天宗弟子脸色骤变:“首富张家?”
庆丰城首富张家的名声可不止于城内,张家的生意做得很大,即便是朝天宗内,也有不少人受到过张家的关照。
李青皱了皱眉,来回踱了两步,忽然顿住,阴冷笑道:“不过这小子三天后就要来朝天宗,到时候你们准备准备,好好招待他!”
“行,李青师兄交代的事情我俩一定办妥,既然庆丰城内不好办,就让他多活三天!”李青身后两人相视而笑。
谈话间,又一青衫弟子走了进来,冲李青抱拳道:“李青师兄,刘长老让你进入试炼之地,为三月后的内门大比做准备。”
“告诉师尊,弟子随后便去。”李青忽然脸色一转,恭敬应道,而后转身冲身后两名朝天宗弟子道:“待我试炼回来,定与两位师弟分享师尊交予我的《沧澜剑诀》。”
“多谢李青师兄!”两位朝天宗弟子赶忙谢道,虽然脸上刻意绷紧,依旧没能掩饰此时的激动。
……
朝天宗城东,倚翠楼。
一场酒宴,张家得了名声,魏三谢了宾客。
夜宴之后,又赶着天黑的趟收拾好堆满院子的礼品,魏三这才得空服侍母亲吃下百草丸,丹药是去倚翠楼途中抽空买的,可一直到昼夜交替的时候才得空。
好在来帮工的工匠们手脚都很利索,娘俩才有了个歇息的地方。
半轮明月衔来一帘夜色,树影交错,魏家庭院偏院的房间内亮着一盏昏黄的烛。
魏三起身拨亮烛火,将桃木剑挂在墙上,忽然有些难过。
母亲这些年一直隐瞒着自己的病情,若不是请了王大夫过来看病,魏三还难以想象母亲的病竟会这么严重。
有了百草丸,母亲的病应该能治好,但从王大夫的语气看来,即便能治好病,多年的病根并不好去除,这看来很不妙,以至于魏三对于做朝天宗弟子的决心并不坚定。
看着母亲苍白的脸,他忽然想打消上朝天宗的决定,他忽然想留下来陪陪自己最亲近的这个人,但他不敢开口,他知道母亲不希望自己因为她而在做决定时有所犹豫。
躺在床上的老妇也看出魏三神情上的犹豫,她从床上坐起,冲魏三招了招手:“三儿,你过来。”
魏三靠在母亲床边蹲下,细心地为母亲搭上被褥,柔声道:“母亲身体可好了些?”
“好了不少。”老妇看着魏三,眼中满是慈爱:“好事连连,你却为何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魏三伸手探了探母亲的额头,又将她露在被褥外的手裹进被褥,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娘,我忽然不想上朝天宗了。”
老妇皱了皱眉,一阵沉默之后脸色也变得很难看,顿了顿,她冷声道:“拿我的戒尺来。”
“果然还是不行。”魏三心头叹了一声,应了声“是”,起身拿来了戒尺。
戒尺在手,老妇严肃道:“三儿,伸出手来。”
魏三伸出手,一声脆响,戒尺拍在他的手掌上。
他忽然鼻子一酸,胸口滚烫:“曾经娘教训自己的时候,这戒尺打得多疼啊,可现在……娘的力气竟然这么小,连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一时没忍住,一股热流涌入魏三眼眶,竟开始啜泣起来。
“男儿泪,不轻弹!”老妇嘴唇颤了颤,声音忽然又变得异常柔和:“你向来都很懂事,今天是受了什么委屈么?”
“娘的身体可真差了好多,连戒尺都使不上力了。”魏三失声道。
老妇身体不可遏制地颤了颤,手中的戒尺掉在地上,她忽然泪崩,含泪骂道:“你这小子,皮肉结实了就拿娘消遣是不?娘老了,自然打不动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