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起澜心疼得手都抖。</P>

他认识的程灵，是聪慧的，活泼的，顽强勇敢的，他何曾见过这样的程灵。</P>

程灵抬起手，用手背蹭了蹭脸颊上的泪，低声自语：“……又做梦了。”</P>

她表情有些怔忪，呆坐了片刻后，她闭上眼睛，晃了晃头，再睁开眼睛时，她脸上的脆弱，荡然无存。</P>

一双明眸，坚定而清澈，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意志。</P>

她连调节情绪都如此熟稔……</P>

经历了多少次痛苦，才能将脆弱情绪隐藏的天衣无缝？</P>

只有在梦里，才露出那么一点点端倪。</P>

程灵伸手探进枕头下，摸出一根发旧的红色发带，将自己散落的头发束了起来。</P>

接着，她掀开箱子，从里面抓出一个灰色瓷瓶，和一块白色长布，放在床上，抬手解开了自己的里衣。</P>

她绑着束胸衣，露出了肩膀和半边后背。</P>

江起澜脸色瞬间惨白——</P>

这是一具饱受伤痛的身体，裸露的皮肤布满了伤痕，每一道伤痕都触目惊心：</P>

这些伤痕有的是新的，还带着鲜红的血痕，有的则是旧伤，已经结疤，肩膀有条长长的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可怕的暗红色，仿佛是被火烧过一般。</P>

她的后背，整个伤口表面覆盖着一层被鲜血浸湿的白布。</P>

程灵将白布解了下来，露出狰狞的伤口，血肉外翻，十分可怖。</P>

程灵打开灰色瓷瓶，扬手往后背撒了些绿色粉末。</P>

药粉落在伤口上，程灵皱眉轻轻“嘶”了一声，然后替换了一块新的白色带子，绑好伤口。</P>

带子两端在锁骨前系好。</P>

程灵舒了口气，将里衣重新穿好，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P>

“报！”</P>

程灵将挂在床头的外衣披上，大马金刀坐在床边，扬声道：“进来！”</P>

一名士兵推门而入，并未进内室，跪倒在外室中堂，朗声道：</P>

“灵将军，探子来报，西山发现敌军踪迹——约三十铁骑，百余步兵！”</P>

“好好好！”程灵大笑着从床边站起来，快步走到外室，声音清越，“敌人给我们送军粮装备了！快清点二十名骑兵，整装随我西山杀敌！”</P>

“是！”</P>

小兵得令快步离开。</P>

程灵声音清越，冲窗外喊了一声：“木青——”</P>

一个绑着发髻的女子，走进房间，“将军？”</P>

她也是一身轻便服饰，动作矫健，一看就是常年习武打仗之人。</P>

“取我披挂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