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雨夜。</P>

他跟八岁的儿子柏盛，陪着已经有六个月身孕的妻子在客厅看电视。</P>

大门被猛烈的拍响了。</P>

他惊讶的发现，站在门口的是浑身湿透的父亲。</P>

“爸，您这是怎么了？”他问，“您怎么也不叫司机啊？管家呢？也没跟着您？这么大雨了？到底出什么事了？”</P>

可父亲一个字也没回答。</P>

就站在大门口，直勾勾盯着屋里六个月身孕程母的肚子，神情变幻莫测。</P>

接着，一道闪电劈过。</P>

父亲浑身一颤，便晕倒了。</P>

这一倒，就是半个月。</P>

公司那么大一个摊子，不能没人收拾，程父要照顾公司，照顾老父亲，还要照顾怀孕的妻子，忙得团团转。</P>

而每次他问父亲发生了什么，父亲只是说“天机不可泄露”。</P>

莫名其妙。</P>

等父亲病好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将公司所有事务交给了自己，每天不是去寺庙，就是在去寺庙的路上。</P>

先去周边的寺庙，周边寺庙去了一遍，开始往南边的寺院跑了。</P>

他觉得，父亲像是在找什么东西，或在找什么人。</P>

又过了两个月，妻子快到预产期了。</P>

父亲从南边回来了。</P>

带来了一个枯皮的老和尚。</P>

“爸，您这是？”他问。</P>

父亲竖起手指，“嘘——”</P>

那老和尚眼睛浑浊，穿着一身褪了色的土黄色僧服，脸上的皮一层层叠在一起，枯瘦如柴，看着岁数挺大的。他也不说话，盯着程母绕了几圈。</P>

看上去挺吓人的。</P>

八岁柏盛站到母亲面前：“嘿，秃头，你离我妈远一点！”</P>

程父也有点恼怒。</P>

妻子怀着孕，这一胎还不太稳，三天两头跑医院，而这个时候父亲却一句交代也没有，就把偌大的程氏公司摊子扔了下来，他已经够劳心劳力了，父亲这又整什么幺蛾子呢？</P>

这是从哪个深山老林犄角旮旯挖出这么个神神叨叨的老和尚？</P>

他刚要去拉开和尚，被父亲拉住了。</P>

那老和尚忽然在妻子面前跪下了。</P>

程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赶紧弯腰扶。</P>

可她毕竟快十个月的身孕，无法弯腰，受了老和尚的一拜。</P>

老和尚恭恭敬敬磕了个头，一撩衣服，站了起来。</P>

“夫人肚子里的，是个女娃。给她起名叫程灵吧。”</P>

程父一呆，反驳道：“啊？谁说是女孩啊？而且，我们已经准备好名字了，男孩的话就叫……”</P>

那和尚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