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人?送谁?这弓华丽居多,完全不像是正经杀敌用的,反倒像是逗人开心的挂件。
霍落收回目光,淡淡道:“山羊角,水牛皮,野马筋,轻弓,适合新手。”
“霍长公子果然慧眼如珠。”呼兰月赞道,将长弓放回原位,信步坐下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悠悠道:“那公子可看得出我那绝决弓是用什么制成的?”
霍落并没有看过去,随意打量别人的法器是赤裸裸的挑衅,何况呼兰月也根本没有让他仔细观摩的打算。他只是垂下眼眸,摇头道:“霍某眼拙,实在看不出此灵宝的原身。”
呼兰月听了却哈哈大笑,举杯与他轻碰了一下,咧开嘴露出小巧的贝齿,笑意却不及眼底,乍一看去还有些阴森。
“我十三岁在草原冰川,被饿了半个冬天的狼群追到绝路,险些被分食殆尽。”
她的语气极其淡漠,好像在诉说与她无关的一件事。“可我活下来了。狼王想要独吞我,冲上来与我搏杀。我竟然赢了,一个十三岁的孩子竟然赢了草原的狼王,不可思议吧。”
呼兰月观察着他的表情,非常满意那人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心情大好,一饮而尽杯中的水,道:“我杀了它,挖出了它的脊骨,剔干净上面的血肉,做成了弓。又掰下它的肋骨,做出了十支箭。”
“当然,那只是粗糙的样子。回到呼兰家后我足足花了两年才将弓箭完全炼成,就是后来你们口中的绝决弓,和杀魂箭。”
霍落捏着杯子的手有些不稳。所有人都以为呼兰月是得了老家主继承才炼出了绝世的神弓,怎么也没想到是她幼时被逼命悬一线时被迫修出的宝器。
呼兰月以为他会再问些跟绝决弓有关的事情,却没想到听见那人微微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年幼时为什么会在草原冰川?”
她有些意外,眼中情绪讳莫如深,却还是回答道:“我天赋高,家中考量之下决定赌一把。活下来我就是呼兰家的未来,活不下来……就活不下来吧。”
“一个家族怎么会放任族中天才置之死地?”
呼兰月瞥他一眼,冷冷道:“霍大公子管的偏了。”
霍落拱手道:“在下并无恶意,只是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呼兰月好以整暇道:“大公子一大早不会只是想来关心我吧?”
霍落低咳两声道:“我并无逾矩之意。只是昨日家中传了信来,说呼兰小公子一切安好,特来告知,大小姐也好宽心。”
“明面上的传信就不必跟我说了,私下里的动作若是被我知道,大公子可就没这么舒坦的日子过了。”
霍落一进府呼兰月就找了人盯着他,但两个多月过去他倒是什么也没做,每天不是看书就是赏花,连修炼也极少,实在是没有错处,或者说刻意隐瞒得十分完美。
呼兰诏那边传来消息,霍家确实也以礼相待,呼兰月没有由头发落他,倒也乐得清闲,只当府中换了个人,左右多吃几口饭,压不死她呼兰家。
霍落微微一笑,道:“大小姐明鉴,霍落为质自有做质子的自觉。”
呼兰月不愿再与他扯皮,连笑容也懒得再维持,冷声道:“正巧今日赶上了,索性开门见山说了。你来我呼兰家不就是想知道杀魂箭还剩多少吗?”
霍落心头一滞,面上依旧不动声色。
“我摊开了告诉你,十支杀魂箭,除去那日河岸射杀你手下的那一箭,我手上还剩下两支。”
霍落悄悄攥紧了拳头。
“别把歪脑筋动到呼兰家头上,不然这两支箭,一支赏给你,一支我会亲自去霍家插在你们霍老爷子心口。你大可以试试我呼兰月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