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药力的驱使,孙鲁班的面色赤红,浑身痒的更厉害了,关麟的突然躲开,甚至让她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她强忍住这种感觉,张口道:“公子就莫要拘谨了,我与妹妹是填房丫鬟,是受过婆婆教导的,该怎么做…我们有分寸,公子只管享受就好!”
说着话…就再度要去解关麟的中衣。
关麟伸手示意她别动,然后主动问道…“你是大茹?”
“是!”孙鲁班点了点头。
这时,孙鲁育也缓缓走到姐姐的身旁,自报家门:“奴婢是小茹…”
“好名字啊!”关麟示意让两人坐下,“我这人对陌生女子时,容易放不开,不妨…先坐下聊会儿?”
在关麟前世所看到过的动作片中,那些最终被抓的‘康某’‘夯某’往往都会有这么一个谈心的过程。
即坐下来…先聊会儿,拉近感情,荷尔蒙也是需要孵化的嘛!
孙鲁班与孙鲁育彼此互视一眼,尽管两人碍于那药物,都是心痒难耐的,却也不敢违拗关麟,只能耐着性子跪坐下来,与关麟面对面的这么对望着。
关麟的声音再度传出,“我听我娘说,你俩都是庐江人,是避祸到荆州的,那想来…对攻占庐江的孙氏一族是有些了解的?你们对那位东吴的国主孙权怎么看?”
关麟饶有兴致的抛出这么一个关键的问题。
这…
孙鲁育本想回答,却被姐姐孙鲁班拦住,“自陆绩太守在庐江败于孙伯符将军…我与妹妹便无家可归,只得避难于荆州,所以…那东吴国主,我与妹妹知晓的甚少,故而无法回答公子,再说了…天色已然不早,夫人又有交代,不如我与妹妹先服侍了公子,公子有问题待会儿休息时,有大把的事件,再问不迟…”
说话间,孙鲁班刻意的向前迈步,仿佛嘴巴凑向关麟嘴巴…这个想法…变得愈发的迫切。
她的心里头还是太想挽救东吴
她想着的…都是她的计划。
“不忙…”关麟抬眼隔着窗子看了看天,“长夜漫漫,不差这一会儿…”
言外之意,他像是一如既往的很好奇,眼前的这一对姐妹会如何评价孙权。
“小茹方才似乎有话要说…”
关麟的目光望向孙鲁育。
孙鲁班也望向她。
猛地被关麟问道,孙鲁育有些紧张,但她依旧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尽可能冷静的回道:“东吴国主…孙权是么?我…我虽没见过他,但近些年东吴发生的事儿,还是有所耳闻…比如孙伯符将军被许贡门客刺杀,庐江太守李术叛乱,孙家族兄孙贲通曹背叛…还有…山越屡屡的劫掠…”
似乎是觉得妹妹话有些多了,担心暴漏,孙鲁班就想打断…
可关麟却愈发的有兴致,“接着说——”
孙鲁育沉吟了一下,樱唇再度开启:“再加上近年来,江东那边地震、海啸、洪水、冰雹、暴雪、狂雷…年年都会有,还有山越人时刻的劫掠,在这等内忧外患,天灾任何之下,江东却依旧成为了一方富庶之地,百姓安居而乐业…想来,能做到这些,东吴的国主孙权应该是功不可没吧…”
就如同每一个女儿,都会很佩服自己的父亲…
孙鲁育也是如此。
只是,说到这儿,似乎孙鲁育也意识到,她的话有些密了,于是补上一句去解释,“近些年来,我与姐姐回过庐江一次,也去江东探过亲…故而,知晓一些,方才也不过是拙见,还望公子不要取笑。”
听着孙鲁育的话,关麟微微颔首,他笑了,“说的很对…”
说话间,关麟缓缓的起身,他笑着继续深入这个话题:“《礼记·王制》中有云‘中国夷戎,五方之民,皆有性也…中国、蛮、夷、戎、狄,皆有安…这里虽提到了中国,但往往我们只把中原与北方称之为中国、华夏…而诸如东吴,统归为越人、蛮夷!就比如…东吴将军黄盖在给曹操的诈降书中就自称‘江东六郡山越之人,当中国百万之众’,周瑜周都督也说,吴越争衡,非中国所长!”
说到这儿,关麟顿了一下,然后…他缓缓的接着说。
“山越就是山里的越人,说白了,他们就是吴、越、闽当地的原住民,他们短发文身,擅长林战、水战,还有秦汉之际避乱入山南下的北方人,以及当时犯事进山避祸的,其实…我爹当年在河东解良杀了人,也差一点就南下进山做越人了!”
关麟之所以说这些,是想让孙鲁育与孙鲁班更了解东吴,更了解她们的父亲,这也能让这一对姐妹在未来更配合他关麟。
关麟像是在循循善诱。
“越人,千百年来维持着原始的生产、生活习惯,不与中国来往,楚国的南扩和秦朝的征蛮夷使江南的临水、平原地区有了零星的郡县与聚居地…但秦汉战乱使人口南迁,江南得到初步发展,秦始皇一统中原,江南继续被称作蛮夷,南方只是打下来了,广大土地并没有多少发展…反观山越,部落首领式聚居,自给自足,不建政权,不学习,不建设,不交税…如此这般,江南的文明永远无法进步!华夏的民族也永远无法融合!”
“同样的在山越,单单有名号的首领就有几十个,没有名号的更多,说是数百万、人人皆兵,时刻威胁着东吴,威胁着孙权一点都不为过…面对这样的敌人,孙权只能联合当地氏族,对山越恩威并施——宽恕犯事藏匿之人,劝说避世不出之人,招抚敌意不大之人,诱导不暴力的山越下山种田,修水搞建设,然后不断的镇压那些不归王化的山越势力…”
“别说,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山越还真的逐渐臣服,开始当兵、种地、做生意、学汉文化,可以说是促进了汉民族的融合,改变了长江以北是华夏,长江以南是蛮夷的现状,人口增加、钱粮增长,这些都是他孙权的功劳!”
关乎孙权,关麟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事实上,孙权虽做的很多事儿是小人行径,是鼠辈行为。
但大体上,他对中华文化在江南的发展,对于民族融合是有大功劳的,间接促进了中华文化、礼乐、服侍、文字、农业的向南普及。
这也是为何,有人评价孙权是四十帝之首,当然…更多人评价他是鼠辈。
但不可否认,如果江南没有孙权的治理,五胡乱华,西晋一灭,华夏就不复存在了,华夏的文明也可能付之一炬。
胡人横行天下的时候,是和东吴版图很像的东晋又屹立的百年?
是旧时王谢堂前燕;
是南北朝的宋齐梁陈!
是最终…等到华夏再度建立隋朝…
长江下游本就文化悠久,有河姆渡文化和良诸文化,辐射影响上游的三星堆文化和古蜀文化,以及北方的仰韶文化、半坡文化…
都是大华夏文化组成的部分。
这些文化的拓展与融合…
从这个角度上看,孙权是小人,却也在一些方面,当得起“四十帝之首”!
民族融合,这一条太加分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故而关麟处处利用孙权的弱点与黑料,但…却从未否定过他,抨击过他。
当然…
此刻,这一番话从关麟口中传出,传入孙鲁班、孙鲁育的耳中,那就是一番别样的味道与想法了。
孙鲁育都听得入迷了…
她没有想到,作为敌人的“关麟”竟然会对父亲有这般高的评价。
乃至于,她有一种想法,或许…整个江东也没有人能如关麟这般看懂父亲,看懂他所做的一切吧?
也正是基于此,孙鲁育对关麟生出了莫大的好感。
孙鲁班也很惊讶,她与孙鲁育的想法如出一辙,如果说…在这一番话之前,她只是觉得关麟可恶…
那…这一番话过后,她竟突然觉得,这样的对手…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恶,乃至于还有一丢丢的可爱。
俨然,关麟的目的达到了。
孙鲁班收敛起心神,“不曾想,公子如此博学,若非公子讲述这么多…我们姐妹哪里知道,那东吴国主这些年的功劳与贡献…不过,他的贡献再大,也比不上云旗公子近年来的光芒万丈呢!就是不知道,云旗公子在外面光芒万丈,在这床帷之术上是不是也万丈光芒呢?”
孙鲁班的声音极致的和缓、妩媚、诱惑…
特别那最后的颤音,简直勾魂,她是真的想了。
药物已经将他驱使到极致了,她不自禁的就拉着妹妹靠近关麟。
她们必须…
至少是快一点吻到关麟,然后控制他——
只是…
关麟知道这一趟是深入虎穴,他是有戒备心的,他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就将这对姐妹的心境拉入谷底,也让两人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关乎那东吴国主孙权,你们不知道?那谁还知道呢?”
“本公子说的对不对?大茹、小茹?不,或许我应该称呼为——孙鲁班公主!孙鲁育公主!”
这…
关麟这突然的摊牌让孙鲁班与孙鲁育毫无准备。
两人向前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心头的悸动与身体上的躁动也仿佛一夕间同时都陷入了冰点。
“你…”孙鲁班惊愕的张口,可她的皓齿张开,半天却只能吟出一个“你”字。
俨然,孙鲁班尤自深陷于惊愕之中。
“还要装么?孙鲁班公主?”关麟那缓缓的话再度吟出,“四个月前,你们在江夏刺杀于我,又在江夏开设青楼红馆,广布东吴解烦营密探,打点各方关系,当得知我无恙,又知晓东吴危如累卵…于是就买通关系,以应征填房婢女的方式入我关家府邸,妄图接近我!”
“当今的时局下,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是杀我,而是控制我…让我猜猜…”
关麟一边环视着这屋舍,一边道:“是那香醇的酒水中有毒?还是这浴盆中滴入了毒液?亦或者是…毒是在你们身上?”
说到最后,关麟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姑娘,继续去推理:“如果是身上,那断然不可能是下面,只能是口中了…我说的是不是啊?”
随着关麟的话。
孙鲁班与孙鲁育大惊失色,特别是孙鲁育。
她年纪更小一点,以往从未说过谎,更别说如今…被人赤果果的识破,她…就像是褪去了一切的衣衫,无比赤果的站在了关麟的面前,被他清清楚楚、完完全全的看了个干净。
孙鲁班也很紧张,可这种时候,她必须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一改方才的踟蹰,连忙问:“公子是在说戏么?方才…大茹配合公子演的好不好?公子你看…小茹还在惊讶呢?还在配合公子的表演呢?”
俨然,孙鲁班是想用这种方式搪塞过去…
关麟却轻轻的提起了桌案上的酒樽,那香醇的美酒,他毫无兴趣,倒是对那传说中的“摔杯为号”饶有兴致…
他一边摇晃着酒樽,一边笑着说,“是你们大茹、小茹在配合本公子的表演?还是大虎、小虎意欲控制本公子,很简单…你们的嘴巴里,身体上,还有这屋子里的酒水中,浴盆里的花露中…一验便知!”
说话间…关麟已经做出提起了酒樽,就要摔下…
哪曾想,就在这时。
一阵青幽的香味儿不知从哪传来,这香味儿传入关麟的鼻息间,只一个刹那…就让他恍惚了起来。
手中的酒樽自是拿不稳,掉落了下去,可孙鲁班反应极快,愣是快步…接住了酒樽,避免发出声音。
她好像预感到了什么…
只是,她接住酒樽的同时,也闻到了这个气味,她的反应比关麟更重,何止是整个面颊,就连身体上…许多部位也都变得红晕了起来。
原本的痒…这一刻变得十倍、百倍的强烈,仿佛…身体上有千万只在爬行,爬向的地方还是出奇的一致,这让他…双腿绷紧,情难自已!
孙鲁育也好不到哪去…
在闻到这香味儿后,只经过了一个短暂的时间,她仿佛就彻底失去了自己的意识…
一贯端庄的她,竟迷离着双目,轻启的皓齿间…不断的吐出兰花般的幽气,然后顺着地面,向前爬着爬着…爬到了关麟的腿脚处…她抱住了一只,另一只则是被她的姐姐孙鲁班给抱住的。
俨然,她们已经失去了意识,像是顺着本能欲望的驱使,在做着某件事情。
关麟的意志力更强一些…
但脑袋还是恍惚的厉害。
他以为是自己中招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气味…话说回来,他只听说过汉成帝有用过某种气味儿,然后一夜风流,第二天直接就再没醒过来…这时那啥尽那啥亡的节奏啊!
可看着眼前的一对姐妹…
关麟又觉得不对。
他心里暗自嘀咕着:
——『这是要让我效仿…那汉成帝,在赵飞燕、赵合德…那‘飞燕合德’的夹击下…酒色蚀骨,命丧于此么?』
——『东吴…不至于…这么拼吧?一定是要榨干么?』
…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