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说,你不知道还有很多很多,曾令,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个全心全意效忠于你父亲的人了,南御慠之驾崩当天,你知道都城中有多少人死去吗?你知道那些死去的人里有多少是你父亲的旧党吗?是谁杀了他们,你知道吗?”
慕清听着,想起南御墨登基之初的血光,她一直没有去想,没有想到,那竟然跟自己有关系。
“你因为那个预言,注定是天命之凰,注定是南冥的皇后,为了立你为后,他必须扫清你的家族,扫清你的势力,让你做这南冥有名无实的皇后,你知道吗?那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因为小皇帝恐惧皇后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半夏朝着慕清大声说,她要让自己的每一个字都传进慕清的耳朵里。
“不,他是因为爱我。”慕清还在挣扎,她不希望,她的妥协,是因为一个人的算计,她承受不了,那太痛苦了,若是因为感情,她的心中起码还有一点欣慰。
“真是可笑,慕清,那倒在外面树下的,不是他派来监视你的?你怎么能这样自欺欺人?竟然到了这种地步,你真是昏了头了。”半夏一巴掌打在慕清脸上,想要把她打醒:“你还记得顾泽言吗?他一心一意对你,却被你抛弃,你对不起他。”
“这是我的事。”慕清大吼。
“对,这是你的事,我只想告诉你,你被南御墨迷住双眼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你睁开你的眼睛,不要再被蒙蔽了,若是你当真不信我,你就去看,看到真的,你就会信了,去看吧,南御墨书房里,那副陵江祭酒图,你应该能知道,那副图代表着什么,那副图后面,有着怎样的野心。”半夏抓着慕清的手臂,把她提起来,推搡着,让慕清出去。
慕清果真就去了,她不愿相信半夏的话,她的人生中,总要有一点好的,总要有一点真的,不然,她的人生就太失败了。
她穿过各个宫殿,宫人们在身后追逐着,她跑得飞快,头上的金簪在奔跑中掉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半夏望着那远去的人群,脸上的表情慢慢归于平静。
“滚开。”慕清穿过拦着她的人群,径直往前走。
齐市听到动静,连忙出来,只见宫人们簇拥着皇后而来,皇后喘着粗气,似乎是一路奔跑而来,头上发簪已经掉了几个,发髻散乱,几缕发丝落在肩上,已经没有高贵雍容的形态了。
他连忙上前,道:“娘娘,陛下此时已经睡了。”
南御墨的判断没有失误,南方交给容肃宣后,情况得到了好转,容肃宣开仓赈济灾民赢得民心,又表明皇帝并没有放弃百姓的想法,赢得民心,更是在就任三日后,劝服刘赞,得到刘赞的全力支持,得到这两方支持,组织军队,与趁机而起的流寇作战,一同前去的将军虽说有私心,但也是奋力作战,形势很快得到了扭转。
俘虏五千流寇后,容肃宣并没有将那五千流寇斩首示众,而是将所有罪责归咎在流寇首领头上,杀了首领,放了其他流寇,此举,刚柔并济,引来其他所有流寇的归降,如今,南方局势已经控制住了。
听到这个消息,李兆等言官不禁叹服于皇帝的高瞻远瞩,对皇帝五体投地。
言官走后,皇帝这才放松下来,也才睡下不久。
“滚开。”慕清推开齐市,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入目的,是一张画,就放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这是要时刻提醒着自己啊。
她走近,左下角郝然写着《陵江祭酒》。
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头好疼,心也好疼,原来,原来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身份,因为那个该死的预言,一切都是虚情假意,因为这些虚情假意,因为朝中的局势,他才大开杀戒,杀了父亲的旧部。
都是他,都是南御家,害得自己家破人亡,害得自己身不由己,也害了那么多人,害了抵御北临的三万将士。
她怎么能原谅,那些死去的眼睛,不甘的瞳孔再次占满她的双眼,她怎么能为了自己的安逸而去原谅,原来,一切都是欺骗,一场精心制作的梦幻骗局。
原来如此。
南御墨被吵醒,见到是慕清,他的火压下,从躺椅上起身,他走到慕清面前:“怎么过来了。”
本想温存一刻,如今,他也有时间了。
“这段时间,你为什么不去看我?”慕清低着头,脸上神色让人看不清。
南御墨觉得奇怪,他一向善于观察,说:“慕清,你怎么了?”
慕清的声音很平静,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最近国事繁忙,南方出现叛乱,北方北临大举进攻,我没有时间去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