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我。”安乐公主甩不开他的手,回头,却看见他哭了,她从未见过顾泽言哭,这是第一次,突然,安乐公主觉得他很可怜,心里,升起一种叫做怜悯的情绪。
“慕清,别走。”顾泽言一句话,让安乐公主心里升腾起一股她不知道叫什么的火,燃烧的火焰剧烈,直接将所有的怜悯,所有的爱焚烧。
她甩不开顾泽言的手,开始去咬,去打:“你混蛋,混蛋。”
顾泽言任她打着,精神恍惚,他眼中已经看不清人了,见到每一个人,都是慕清,他坐起来,一把抱住眼前的慕清:“我带你走,我什么也不管了,我带你走。”
安乐公主大哭,她任由顾泽言抱着,她不了解自己的情绪,狠狠捶打着他,她知道,她恨不起来了,可是,她必须去恨,若是不去恨,那什么能支撑着她活下去,她的生命,不再是自己的了,是她的母妃的,她不能再让她的母妃伤心了。
任由泪水流淌,她的耳边,只有顾泽言的一句话:我带你走。
下人拿来烈酒,闻到酒香,顾泽言爬起来,拿起酒就要灌进嘴里,安乐公主上前来阻拦。
他不管不顾,一把挥开安乐公主,不知何时,他清醒了几分,他不想要这样的清醒,他只想醉了,彻彻底底的醉了,醉了,梦中就能见到那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安乐公主跌倒,娇嫩的手插进碎瓷片里,鲜红的血流出来,与酒混杂在一起,扩散,染红了她的衣衫。
竹如见状,忙上前搀扶起安乐公主,只见安乐公主一张绝美的小脸扭曲成一团。
她不顾自己的伤势,走到顾泽言面前,抢过他的酒:“你就是一个懦夫,喝醉有什么用?还不是要清醒?我若是你,喜欢她,就把她抢过来。”
说完,安乐公主扬起手,甩了顾泽言一巴掌,血液,染上顾泽言的脸,他的眼里,布满血丝,还不够,还不够醉,那一副画面,嫉妒得让他发狂,还不够。
他像是没有感受到这一把掌,举起酒壶再次豪饮。
安乐公主没有办法了,顾泽言什么也听不进去,她愤怒离去。
前院,欧阳宛听说顾泽言和安乐公主又吵起来了,为了不让安乐公主生气,她急忙赶来。
将安乐公主身上的血迹,又看安乐公主泪眼汪汪,欧阳宛心中着急。
“公主这是怎么了?”欧阳宛问得小心,没有一点做婆婆的样子,倒像是一个下人。
安乐公主没什么心情,她的脸色铁硬,说:“无事。”
说完,安乐公主便走了。
欧阳宛留下,望着安乐公主的背影远去,她愤怒转身,来到室内,顾泽言再次醉倒,狼狈不堪。
地上碎瓷片倒在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液中,欧阳宛知道,那是安乐公主的血。
欧阳宛走过去,抢了顾泽言手中的酒壶,递给下人:“谁要是再给将军酒,就仗罚二十。”
下人接过,忙退下。
“顾泽言,你这是做什么?喝成这样?你对安乐公主做了什么?啊,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我不是告诉过你,安乐公主是皇室的连结吗?你怎么能惹安乐公主生气?你将顾家置于何地?”欧阳宛连珠炮似的提问,其中,没有一处是对顾泽言的关心。
顾泽言忍不住哭了,他揪着心脏:“母亲为何来阻拦?我只是想要醉一场,不可以么?母亲可知道,我牺牲了什么?”
“我。”欧阳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刚才看见安乐公主出去了,现在应该走不远,你去追上,好好解释清楚。”
依旧是命令的口吻。
顾泽言甩开欧阳宛,吸气的声音越来越重,醉意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公主公主,母亲的心里可有我这个儿子?”
“你怎么就不明白,若是安乐公主去皇帝面前告状,随便说点什么,就够我们吃一壶的,你讨好她还来不及,怎么还要去惹怒她?不管你有什么难受的,现在,我让你去追上她,好好哄着她。”欧阳宛见顾泽言没有行动,心里也来气了:“若是真正的顾泽言在,他不会像你这样,不顾大局,你要知道,是你害死了他,你已经让我们丢够了脸,如今朝堂上,皇帝抬举第五梦,她又立下大功,与你平分秋色,这些,我都不追究,现在,我只是让你去追上安乐公主。”
顾泽言听了,身体僵硬,他一动不动,也没再说话,只是,呵呵,他还不够醉,还不够醉,醉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你必须做好顾泽言,如今,皇帝重用第五梦,你以为你那一点功绩算什么,第五梦一个女人都超越过去了,你就是一个笨蛋,若是我儿顾泽言在,我们顾家怎么会是这样一副田地,这一切,都是你的过错,你这辈子是没有指望了,上天好心,给你送来公主,就是给你留了一条退路,你不思珍惜,还这样作践。。”
顾泽言听不下去了,他砸了椅子,身上,全是暴戾因子,眸子猩红,如同黑夜中的一匹狼,要将人咬碎,撕烂,大吼:“母亲可还记得,我叫什么?”
欧阳宛被吓了一跳,险些跌倒:“你说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