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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
“额啊!”
当哨声与枪声出现在了京都城外的战场上,三千明军组成的线列排枪队伍也在哨声中有稳重前进。
不管前方是土坡还是深沟,他们的举止整齐划一,每次哨声响起都能带来一阵枪声,以及浓厚的硝烟。
即便是大铠,也无法在二三十步的距离内防御住明军的火枪,一时间中弹毙命者数不胜数。
明军的肉搏长枪兵在排枪组成前便回到了队伍中,因此火枪手可以毫无顾忌的射击。
数万日军在足利义持的指挥下,向着他们发起冲锋,然而他们距离越近,倒下的概率就越大。
只是二十步的距离,中弹倒下者几近千人,不等他们冲到火枪兵面前,火枪兵纷纷停止射击,千余名长枪兵从他们身后鱼跃而出,持枪顶上。
“向前冲!”
大批的冲锋队伍中,足利义持率领两千名身骑四尺高战马的奉公众向明军的侧翼进行侧击。
只是他的意图被战场之外游弋的杨雄窥见,没有半点犹豫,杨雄持枪吹哨,发起了骑兵的冲锋。
身骑四尺高战马的奉公众们瞥见了杨雄的冲锋,迅速调整队形,没有将自己的侧翼暴露在明军骑兵兵锋之下。
然而,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在明军铁骑面前,不管是侧击还是正面冲击,他们都毫无胜算……
“杀!!”
双方不约而同的喊出这句话,全为了保护本阵步卒的侧翼。
原本还不以为的奉公众们,在明军骑兵来到他们身前二十步左右时发现了不对劲。
太高大了,比较他们,明军简直高大如一座铁塔。
“嘭!”
“嘶律律!”
“噗嗤!”
当两方骑兵发生碰撞,五尺余的明军搭配五尺余的渤海军马,单从高度来说,便已经高出了奉公众近二尺。
因此两方的碰撞,就好像是高速行驶的大货车与小轿车,小轿车被无情的挤压,践踏。
一时间,落马者无数,但都以日军奉公众为主。
四尺余高的日本军马被大明军马撞倒、挤翻,连带着上面的奉公众也落地被践踏而死。
只是一次冲锋,倒下的奉公众便多达数百人,而明军坠马者不过寥寥数十人。
如此多坠马之人,这对奉公众的队形产生了影响,而明军马术精湛,交错过后立马调转马头,从后方对奉公众展开背击。
“调转马头,备敌!”
足利义持还没从己方遭受重创中反应过来,待他厉声下令的同时,明军的背击已经抵达。
毫不留情,铁骑从他们的身后冲击,将他们挤倒,践踏而过。
亦或者被长枪重创,所谓大铠并不能保护他们分毫,栽倒者难以计数。
两番冲锋,奉公众便已经崩溃,大量奉公众策马从左右两翼突围,杨雄也没管他们,一直盯着试图重组军阵的日军骑兵反复冲击。
此刻,不管是正面战场还是侧翼战场,日军都难以保持镇定,不断有溃逃者向京都逃去,并被督战的奉公众斩杀。
然而,奉公众的斩杀无法阻止这种态势,即便足轻数量还有三四万,可他们已经被明军打没了士气。
“放!”
“轰轰轰——”
不知何时,明军的火炮居然向前推进了二百步,来到了线列排枪队伍的身后。
在今川高政率领武士冲锋的同时,前方的明军长枪兵和火枪兵迅速向左右两翼撤退,将炮口暴露出来。
当炮口出现,今川高政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数弹丸从炮口喷射而出,好似暴雨梨花,收割了数百名日军的性命,也带走了今川高政的生机。
“撤退!撤退!”
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眼看己方士气被打崩,连忙开始指挥大军撤往京都城,试图依靠京都城驻守。
只是在他们指挥撤退的同时,日军的两千骑兵已经被消磨得七七八八,足利义持率领数百残兵撤向京都城,无法再庇护军队侧翼。
他们的消失,让日军侧翼彻底暴露在明军铁蹄之下。
率领还能行动的千余铁骑,杨雄对日军侧翼发起了侧击。
好似箭矢贯穿人体一般轻松,正在撤退的日军根本没有组织起像样的反击。
大部分长枪足轻都在忙于逃命的路上被收割了性命,哪怕有少量的足轻列阵,可杨雄调转兵锋,绕过他们之后去突袭了那些作战经验不足的足轻。
“全军追击!”
日军已然崩溃,郑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呜呜呜——”
随着号角响起,不足六千的明军步卒对正在撤退的日军发起了追击。
短兵器成为了战场的主旋律,但这样的主旋律背景下,是数以千计日军尸体筑成的。
面对日军,装备精良的明军往往能以一敌多,两把金瓜锤成为了收割的最佳利器。
日军的身高,刚好是明军挥动金瓜锤的最佳身高,因为每一击都能砸在头部。
即便无法一击毙命,但也足够让他们丧失行动力。
“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
明军队伍中,在隐歧学过日语的明军开始招降。
伴随着招降声传出,不断有脱力的日军丢弃兵器,蹲在地上投降。
从京都东南方向,明军一直追击了二里余地,大量无法进入京都的日军不是被屠杀就是被俘虏。
兵败如山倒,尽管日军数量依旧是明军的四五倍,可当下的他们已经失去了和明军作战的勇气。
逃回京都城的足利义持看到了他无法忘记的一幕,数量稀少的明军俘虏了人数数倍于他们的日军。
“怎么回事!为什么撤退失败了!”
他发疯质询上杉房方和山名时熙,头盔不知道何时掉落的他,此刻披散着头发,十分难看。
“我们被明军的骑兵截击,没有办法……”
上杉房方解释着,可不论怎么解释都无法解释当下的情况。
“清点人数,准备谈判吧……”
足利义持的脸色发黑,他没想到自己的失败会来的那么快。
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羞愧的低着头,经过一个时辰的清点。
出城作战的四万五千名日军,只有不到一万两千人返回了京都城,剩余的三万三千余人不是死在了城外,就是被明军俘虏。
即便加上散落各地的日军,现在掌握在足利义持手中的日军数量也不过只有三万人左右,更别提关西的京极、大内一旦得知消息,肯定会率军袭击丹波等城。
坐在三条坊门邸内,身穿甲胄的足利义持已经丧失了胆气。
今日明军的骑兵和战术是他闻所未闻的,那凶残的场景历历在目,他已经没有胆气再与明军作战。
此时此刻,他最好的选择,似乎就是在大内、京极、上杉等人的军队没有反应过来前,与明军达成和谈。
“你们准备一下,替我出城谈判吧。”
垂头丧气的足利义持对面前的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吩咐,二人表情痛苦的点下了头。
谁也不敢想,昨日还击退了关西联军的他们,今日居然却在京都城下遭遇惨败。
他们不想承认,可今日他们输的太惨了。
自元日战争以来对中原的轻视,在此刻被完全粉碎,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脱下了甲胄,沐浴更衣后,奉当初朱棣赏赐的“日本国主印”出城投降,并进行谈判。
他们走出京都城的时候,数以万计的日本民夫正在为明军打扫战场。
他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上杉房方一行人,并不觉得有什么难过,毕竟幕府的统治并没有减轻他们的负担,反而加重了。
如今战事结束,就是不知道他们能否继续过上好日子了。
不过即便过不上也不要紧,反正军队之中的许多大人说了,他们可以迁徙去隐歧和佐渡生活,在那里做工养家。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是随时都有的。
“这群没有家国大义的家伙……”
上杉房方咬牙斥责,山名时熙则是低头不语,默默的看着前方带队的明军骑兵。
一刻钟后,他们被带到了刚刚驻扎起来的营盘之中,但明军将领并未着急接见他们。
他们在帐外站到了黄昏,直到营盘外突然热闹起来,他们才看到了正在入驻营盘的明军中军与后军。
郑峻、杨文等人走出了大帐,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见状刚想上前就被拦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几人离开。
过了片刻,他们簇拥着一名四十多岁的将领来到大帐面前。
不用多想,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就知道了被簇拥的将领是谁。
平江侯陈瑄进入大帐休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召唤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
直到安排大军进入营盘的徐增寿进入大帐,陈瑄才召见了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
“罪臣参见天军天将……”
上杉房方与山名时熙等到了天黑才等到了这个机会,姿态十分谦卑。
帐内,陈瑄摸着自己的短须:“现在是罪臣了,昨日我记得你们还斥责我们。”
“井底之蛙又怎么知道天地广大,请侯爷不要与我们一般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