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年后，由三地两馆掀起的技术革新浪潮，席卷了整个大周，大周亦由此迈入了一个全新的时代。</P>
此时此刻，工学馆与数学馆还因招收学子不足的原因，令柴宗训十分头疼。</P>
“陛下，圣人求见。”</P>
柴宗训正疑惑，为何此时李纯妍会突然前来，待她开口后，方知她也是为了学馆一事前来。</P>
“陛下，若是允许招收一定数额的女子入学，臣妾相信，不出数年，这学馆的报名人数，定然再也不必令朝廷烦扰。”</P>
如今学馆人数不多，女子入学，也并非不可。柴宗训思考了一会后，便点头同意了。</P>
本以为李纯妍得到允准之后就会离开，柴宗训倏地听她开始提及晋阳，明里暗里都是在担心晋阳夫妻二人，膝下尤空，着实令人担忧。</P>
张永德之孙张文蔚与晋阳成亲许久，二人仍无一儿半女，柴宗训原本打算，让国医部派人前往东女国一探究竟，结果好几次都被李纯妍给拦了下来。</P>
这会李纯妍突然提起此事，柴宗训还以为她终于答应了他的提议。</P>
“陛下，臣妾敢问，若是晋阳一直未能诞育子嗣，是否可在宗室领养一女，继承东女国君之位。”</P>
“皇后所说的宗室之女，不知是何人？”</P>
“晋国大长公主之曾孙女，方才出生不久，可堪为晋阳养女。”</P>
李纯妍实在是聪明，尽管晋国大长公主乃太祖血脉，但她半句都没提到过，晋国大长公主的曾孙女，同时也是张永德的后人。</P>
柴宗训自然知道皇后李纯妍打的是什么算盘，可他早就有言在先，这个国君之位怕是由不得李纯妍决定。</P>
“皇后怕是忘了，朕在东女国建国之时，已经定下了国君之位的传承之法。若非大周天子之女，注定无法成为东女国君。”</P>
柴宗训也想晋阳尽快诞育子嗣，稳住东女国政，可若是事与愿违，柴宗训也不可能违心地接受李纯妍的建议。</P>
按柴宗训当初所设想的方法，眼下能够接过东女国君之位的人，朝阳算一个。</P>
再者，若是柴宗训已然归天，承继帝位的元明，也可让其亲女接过姑姑晋阳的国君之位。</P>
不过眼下，大周天子仍是柴宗训，这个人选非朝阳莫属。</P>
听罢，李纯妍恨得几乎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因为这几乎是一个死局。</P>
晋阳因当年之事，早已无法孕育子嗣，可这个秘密李纯妍没有向任何人提及。</P>
至于晋阳本人，多年来身体的异样，早已令她夫妻二人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只是晋阳还尚未与他人说开而已。</P>
远在东女国的晋阳，正在提笔给柴宗训写信，内容就是东女国君之位的传承。</P>
“晋阳，你真的决定了吗？”</P>
一旁站立的正是晋阳夫婿、东女国王夫张文蔚。</P>
二人成婚后不久，晋阳便从东女国太医口中，得知了她不孕的事实。</P>
数年来，夫妻二人一直瞒着朝廷与张家，就是想看看是否会出现奇迹。</P>
眼看一剂一剂的药汤下去，她的身子毫无半点起色，晋阳再也不想沉默下去，擅自将东女国的前途和命运，寄于她一人之身。</P>
“东女国是父皇好不容易拿下来的，日后如何安排自然要他来决断。”</P>
“你大可等到太子登基，将王位传给新帝之女，又何必急在这一时。”</P>
晋阳拿笔的手稍微停顿了一下，张文蔚的话不错，可这个提议如果成真了，那可就代表着柴宗训已然驾崩或是退位让贤。</P>
“母后来信想必你也看过了，太子那儿的问题，不比你我眼下要面对的简单。太子妃与两位太子良娣至今尚未传出喜讯，我又何必将东女国的前程托付给尚未出生的侄女？”</P>
张文蔚不再相劝，眼见晋阳将他们二人子嗣艰难一事，写进给柴宗训的信中。</P>
大周元圣六年，即东女国晋阳九年，柴宗训收到了晋阳亲笔所书的那封信。</P>
信中，晋阳委婉地向柴宗训道出了自己不孕的事实，言道极有可能是因当年之事落下的后遗症。</P>
晋阳有感此生或难再诞育子嗣，特请求柴宗训将朝阳定为东女国君的继任者。</P>
信中的内容，晋阳事先并未与皇后李纯妍商议，直至此刻她还当李纯妍不知当年之事。</P>
未免皇后李纯妍为了晋阳伤心难过、担惊受怕，晋阳十分体贴地没有将送信给柴宗训的事告知李纯妍。</P>
晋阳在信中言道，若是柴宗训推行此事时，遇到什么阻拦，大可将她的难处公之于众，柴宗训便可免受群臣施压，将一切原因归咎到晋阳头上。</P>
“速传皇后见驾！”</P>
只见柴宗训看完信后，啪地一声将信反扣在了御案之上，很显然是生了大气。</P>
见状，童海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便派人去请了皇后李纯妍前来见驾。</P>
待皇后李纯妍进殿之后，柴宗训猛地开口斥责于她。</P>
“你是不是知道，晋阳的身子早已不适合生育，此事为何不早告诉朕？！”</P>
见柴宗训戳破此事，皇后李纯妍先是向其请罪，直言当时晋阳年纪还尚幼，若日后调理得当，并非没有机会。</P>
“你好好看看！这是晋阳寄来的信，她一知道自己难再有孕，便写信来告知于朕，让朕早日决断。晋阳尚且知道以大事为重，你难道不知？”</P>
李纯妍实在没想到，她隐瞒了多年的秘密，最后竟是由晋阳说破。</P>
她也不想再去“责怪”晋阳，事前不曾与她商量，毕竟这事一开始错的就是李纯妍自己。</P>
皇后李纯妍不想分辩，也无法分辩，她最初的想法，本打算让晋阳稳坐国君之位，待日后再由太子之女承继王位便是。</P>
奈何，不仅仅是晋阳，就连太子元明至今也是尚未得子，又何谈继承晋阳的王位。</P>
“臣妾无话可说，晋阳一事，确是欺君，臣妾甘愿领罪。只是这东女国君的位置，陛下可否再等一等，不管怎么说，晋阳还年轻，况且太子……”</P>
“皇后是想等朕哪日暴毙，太子登基，自然顺理成章让太子之女继承国君的位置是吗？朕只想你知道，有朕在一日，太子只是太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