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恭被宇文怀璧说哭了,因为他确实没有底气,也没资格把她从故乡故友面前抢走。他又想起了那场梦。
梦中他把玉玺和与她的定情信物放一起,投降于她,远嫁给她。可是自此以后,他的一切乃至生死便不由得自己,他保留一分傲气和自保能力的后果,就是被她亲手鸠杀。
倘若她远嫁齐国,他难保…不,不会的!
思及至此,高长恭突然坚定了一个念头。倘若她舍弃一切为爱奔赴,他绝不会让她输,至少自己活着一天,就会以命相护她一天,就绝不会让她死在自己前头。
他甚至都比不上梦里的自己,梦里的自己死后,她享无边孤寂,回忆着他,最起码是爱他的,可此刻的她不是,她脸上没有爱意了。
一见高长恭瞪着黝黑的眼睛无声落泪,宇文怀璧更是气得满眼戾气:“撒娇,反咬,还哭?你这样的男人,难怪元无忧不要你了!”
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落井下石!当时给高长恭气出哭腔,“你胡说!闭嘴!”他又转脸望向眼前的姑娘,“我…我不会……”
元无忧冷脸,“不会什么?”
她以为他说的是,不会让自己成为深宅怨妇,结果他却说:“不会勾引……”
元无忧都被自己的自以为是气笑了。“不会就去学啊。你一点诚意没有,就敢来找我?你就没想过,我凭什么跟你走吗?”
高长恭委屈到无法自控地,在她面前大颗大颗地掉眼泪,他心知自己一哭就说不出话,一张嘴就是抽噎,说话连不成句,只能眼含泪水地望着她。
幸好她并未催他,只冷静的等他平复了些情绪,再次开口。
高长恭随后眨巴着眼睛,低声哑气道:
“我想过你会不跟我走,但我真的不知道那样我能怎么办,我没底气一定把你带回去,我……”
闻听此言,一旁的宇文怀璧嗤笑:“你们兄弟俩真是会使手段,一个当狐狸耍风骚,一个装傻子就会哭,你们汉男都这么工于心计,擅使美人计吗?”
高长恭擦了擦眼泪,被鲜卑天子数落的表情难堪,还是逼自己不去在意他人的挤兑,直勾勾看向她,
“即便我知道你是高高在上的华胥女帝,心里还是奢望着过去,你是我未婚妻,是我媳妇之时……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只要我有的,都能给你。我发现自己……真的离不开你了,时时刻刻第一个思念的人是你,一天看不到就会想的人是你……”
男子俊脸上还挂着泪痕,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带着哭腔,却吐字有力,句句真诚。
元无忧早就不忍看他哭成这样了,听罢后便一把抱住他,拿右手给他擦去眼泪,
“行了别哭了,你怎么也爱哭起来了啊?”
高长恭擦着眼泪,倔强地极力压制着哭腔,“我…我也不想的,就是控制不住……一委屈就淌眼泪……一掉眼泪就,就说话连不上句……”
“好好好,别哭了,再哭就亲你了。”
男子愣住了。抿着嘴一边擦眼泪,一边眨巴着眼睛看她。
元无忧眉眼促狭,“怕我亲你啊?”
“不是…我怕你瞧不起我。这话…你好像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