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延宗只垂眼平静道:
“没有喜脉。骗宇文怀璧,让他吃醋的。”
他话音未落,攥住他手腕的刚劲指头就撤离开来。
元无忧并未坚持地去把脉,而是松开他的手腕,表情费解。
“你有病啊?这都能拿来开玩笑?能不能少跟高纬玩儿?一个两个都是疯子,癫公!”
看到她在摸到自己脉象的前一刻撤回手,高延宗心里既失落,又暗自松了口气。
他希望看到她发现自己有滑脉的反应,却不敢面对她任何反馈。他害怕又期待。
高延宗又道,“孩子先放一边,齐国主与我说了,只要你留在齐国,他能给你位极人臣的身份地位,齐国男子任你挑选。”
元无忧闻言,双臂环抱,好整以暇地斜睨着他。“就这?我在周国也有同样的待遇。”
“玉玺在国主手里,难道你不想看看玉玺的归宿吗?还有四哥,他非你不娶,即便我伤你至深,他可是从未辜负过你。”
“你不是反对我纠缠你哥么?今天我俩相处你也臭着脸,都不让我亲近你,现在怎么拿你哥打窝了?又是你家皇上给你的任务吗?”
没想到他跟她混了一整天,风骚善诱的狐狸精当了,端庄贤惠的人夫演了,她居然还没信过他。
高延宗暗自心寒,面上却笑吟吟的,“我要是说吃醋,你会信吗?”
闻言,元无忧那双褐色眸子骤然眯起,目光疑虑。
“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吃醋?我跟宇文怀璧可没拉拉扯扯。”
“我以为我能很洒脱,可是看到你和他在一起我还是嫉妒,其实不止是他……还有今早长街上那个叛徒,宴会上的系舟世子,包括刚才那个花国太子……”
“噗嗤……”她不禁眉眼高抬,戏谑的笑。
“你见到个男的都会吃醋么?太假了,我不信,按你高延宗的性格,也不会如此。”
高延宗落寞地垂下眼去,有些语塞。但当他余光瞥见自己拇指上的墨绿玉韘时,刚才那些微妙的自卑和不安,顷刻间烟消云散。
这枚刻着华胥文的王储玉韘,象征着她的皇室身份,仅此一枚独一无二。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对他身份的认可?
他忽然涌出了足足的底气。
男子长睫一掀,褐色眼眸愈发深邃,低沉磁性的嗓音也字字铿锵、有力起来。
“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嫉妒的要疯了,我知道我没资格吃醋,可是……我就是受不了你放下我,和别的男子亲热。”
“啧,今天除了跟你同床共枕过,我又跟谁亲热了?”
见面前的姑娘冷硬的态度缓和,高延宗欣然趁热打铁,随即拧着细瘦的腰身,拿薄薄一片身躯朝她贴来。
男子不敢妄自触碰她,只敢把自己的脸凑到她面前,微微低头,拿眉眼鼻唇冲她泼洒魅力。
“即便同床共枕……你也没和我亲热啊。”
说着,他唇角微勾,上挑的桃花眼尾泛起红晕,嗓音也压低了,柔声道:
“猜猜我这次…穿的什么颜色的犊鼻裈?”
“……红色?”
男子忽然拿戴玉韘的左手抓住她的腕子,把她的手指头往自己紧实的小腹按去,同时眉眼温柔,跟钩子一般:
“这次是真没穿。”
“……”元无忧倏然凤眸微眯,脸上却难以抑制地浮现出红霞,唇角微勾,扯出一抹笑。
“骚狐狸。”明明她直勾勾钉在他脸上的眉眼温柔,眼神里也是势在必得的侵略性。
看到高延宗这副不值钱样儿,元无忧还是心动了。
他脸上就写着“一颦一笑格外欠*”。她原以为高延宗就是顶尖的男狐狸,没人比他更风骚了,但最近这些天见到的民间,江湖人,她才知道骚外有骚。
但她只喜欢他这种骚但不贱,抛弃廉耻却又有傲骨和原则的男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