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没闻到过，硬要他形容的话也许这就是尸体的腐烂味。</P>

【程师父的手势在墙里面找什么，不会是倪建国的尸体吧！】</P>

【简直是丧尽天良，把人杀了后还藏在水泥墙里。】</P>

【想想这味道就很冲人，以前请工人装修房子时，就有几个会偷偷摸摸在里面上厕所，我足足住进去被臭了半年才发现！更别说这还是个人的尸体了。】</P>

程禾面无表情地伸手去摸，直到摸到一片衣角。</P>

她用力往外拉拽，却一不小心把块完整的布料撕碎。</P>

倪旭低头看着脏兮兮的布料，他弯下腰捡起，双手开始颤抖。</P>

他还记得这块熟悉的布料，虽然他与父亲的合照已经发黄到看不清脸，但倪旭始终记着倪建国的衣服。</P>

“这、这是我爸的衣服？”</P>

倪旭攥紧握着衣服的手，他是在问程禾，同样也是问自己。</P>

程禾用担忧的眼神看向倪旭，思考着还要不要继续找下去。</P>

不过是件衣服就能让他情绪开始失控，要是真的把倪建国的尸体拽出来给他看，怕不是会精神崩溃。</P>

“爸、爸爸……”倪旭喃喃自语。</P>

他用身体挤开站在面前的程禾，双手伸进墙内寻找，找不到就学她一样用双手扒开。</P>

可他的力量与程禾完全没得比，没多久就双手被磨出血，可他却像痛感神经被割除一样没有知觉。</P>

他自顾自地翻找，没有停歇的意思。</P>

“还是让我来吧。”</P>

程禾把倪旭拉到一旁，这次她选择直接用蛮力震碎整面墙。</P>

“轰隆”一声，墙面瞬间倒塌。</P>

远处吹来的寒风拍打在二人的脸上，程禾只觉得脸上被吹得干巴的很。</P>

倪旭不知是风吹出来的眼泪，还是情到深处无法自拔。</P>

他跪在地上，双手扔开压在倪建国尸体上的石块。</P>

惨白的枯骨的手上戴着块手表，倪旭还记得这是倪母当年送给倪建国的生日礼物。</P>

他们家比较穷，往常的生日也都是吃碗面就算过去了。</P>

但这手表意义非凡，是倪母为了庆祝倪建国三十而立，专门攒钱送的。</P>

“倪旭，你也别太难过。”</P>

“这不是我爹！”</P>

倪旭一把推开面前的白骨，慌乱间险些踢散头盖骨。</P>

程禾能理解他的心情，之前老冥王羽化后，她下意识想逃避现实，不愿承认老爹死去的真相。</P>

“你在骗我，是不是周围有隐藏摄像头，在拍类似网上的整蛊视频？”</P>

倪旭说着就想夺走程禾的手机，她刻意闪躲但还是被他瞥见了直播画面。</P>

“原来你是在整我？”倪旭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脸色气到涨红，“看我在这又哭又笑的样子，很好玩是吗！？”</P>

“你怎么能拿别人爹的生命开玩笑？”</P>

盯着倪旭怒火中烧的模样，程禾有好多次想要开口为自己辩解，最终都选择闭口不答。</P>

他现在压根听不进程禾的一句解释。</P>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真相”中。</P>

“我真是信错了人，要是一开始就让刘汉帮我，也许我早找到我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