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红衣低头沉默下来，两只手攥紧了袖子。</P>

“我……”</P>

“筝——”古琴声响，打断了两人的对话。</P>

楼阁内的舞台上，悠扬的琴声悦耳。</P>

霓虹和琴音。</P>

喧闹的街道在琴音下竟显得有些寂静。</P>

小宁红衣甩干了双手，小手握住门扉。</P>

她努力探出头去，认真地聆听着琴音。</P>

这才看了没一会。</P>

背后一道尖锐的声音传来：“小丫头片子！还不洗衣服，干嘛呢！”</P>

小宁红衣吓了个哆嗦，转身看向那个娘气的男子拿着竹条，摔了个屁墩。</P>

“我、我……我这就去洗。”</P>

“噼啪——”</P>

竹条落下。</P>

小宁红衣手臂上瞬间红了一条。</P>

鱼公，醉月楼老鸨的姘头。</P>

他受了气无处发泄，自然落到了小宁红衣头上。</P>

“我错了，我这就洗。”</P>

小宁红衣快速支起身子，来到木盆旁洗起衣服。</P>

鱼公的脸色阴沉，提着竹条站在她的身后，又是一鞭，竹条破空声急促。</P>

“啊——”</P>

小宁红衣吃痛，蜷缩在地上，身上褪色的红色麻衣被水浸湿。</P>

“出息。”</P>

醉月楼的二娘走了下来，将小宁红衣扶起。</P>

“你去把楼阁清理开来，商主牧来的这三天，醉月楼都不接客，让姑娘们老实些。”</P>

鱼公见是二娘，不敢反驳，将竹条丢在一旁，往阁楼上去。</P>

二娘是合欢宗负责管理这里的人。</P>

“谢、谢谢。”</P>

“红衣，你来这也有六个月了吧？”</P>

“嗯？”</P>

二娘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轻纱沾水，坐在宁红衣坐的小板凳上。</P>

“过些日子，商主牧来，你去陪。”</P>

小宁红衣一愣，但这几个月来，她或多或少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如何了……</P>

后院的芳香散开，梨花香气扑鼻。</P>

二娘抬头看着后院的梨花树盛开。</P>

一朵朵梨花落下，有的落在洗衣盆里，有的落在水槽里。</P>

芳香渗入喧闹的阁楼里。</P>

醉月楼霓虹的灯光从五楼开始熄灭。</P>

一层一层暗下。</P>

独留一层的舞台女子婀娜摇曳，琴声悠悠。</P>

客人见今日阁楼的霓虹灯光暗下，暗道一声：“扫兴。”</P>

这梨花香哪有女子香。</P>

二娘的秀手沾水，轻抚两下。</P>

转而起身离开。</P>

宁红衣将眼眶的雨雾憋了回去，坐在座椅上。</P>

她的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愣神许久。</P>

宁巧心莲步挪来，伸手盖住小宁红衣的头。</P>

“这里不比家里，要学会照顾好自己。”</P>

“呜呜呜。”</P>

她压抑住的眼泪夺眶而出。</P>

“姐姐！”</P>

宁红衣哭得稀里哗啦，鼻涕和眼泪黏在一起。</P>

宁巧心也不说其他，只是安静地拍着女孩的后脑勺。</P>

梨花从树上落下，水中荡起涟漪。</P>

宁红衣的哭腔越来越小，身体起伏的动静也小了许多。</P>

待她起来望着姐姐时，挤出的笑容依旧。</P>

“姐姐你回去吧，我能行，衣服什么的，都会乖乖听话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