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搬的也不算太多,一次七八件,每次十多分钟,虽说有900多个工件,但这七八个人来回搬运的过程中也能看得到工件垒起的“山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下降着。</P>
等到我和大哥将这一批活计画上句号的时候,剩余在我们身边的工件也基本上没什么了。</P>
期间偶尔会有工人将他们手中打磨的工件送回,有的是缺边少角,有的是崩掉了些许的边缘。</P>
说起来,加工石墨这种东西总会因为刀具或是搬运过程中造成许多新产生的问题,例如崩边缺角,少料掉碴等。</P>
这东西本身就是由碳元素组成的,而碳元素的最基本的化学特征,就是材质很软。</P>
所以,这份工作其实最困难的地方就是在加工的时候。</P>
大哥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的,整个人的脸上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他看着手里那七八块已经作废的板子,显得有些心疼,也显得有些无奈,毕竟,废掉了多少块板子,就要再补上多少块。</P>
围在打磨工人旁的人有很多,除了监管和那位胖胖的负责人之外,还有那个高高壮壮的车间主任。</P>
一周的工作时间内,我似乎已经摸索出来了,这几个人都是什么职位。那位监管其实是我们这一整排人的副班长,也就是负责人之一,而那个胖胖的负责人则是我们这一排的正班长。</P>
至于那个流里流气,脸上始终带着一丝不屑笑容,大眼睛,高鼻梁,个子也很高,走起路来桀骜不驯,潇潇洒洒,吊儿郎当的那位,似乎是我们这整个车间的主任。</P>
可以说,这一整个车间之内,他的职位是最高的,也正因如此,所有人在他的批评下,都会毫无怨言且流露出一种胆战心惊的样子。</P>
不出意外的话,大哥受到了一套严厉且严肃的批评,批评他的人也实在是不少,除了两个班长之外,还有车间主任的亲自训话。</P>
但他能说什么呢?他只能默默的忍受,默默的听着他们说完,最后再垂头丧气的回到自己的机床上加工完那些已经废掉的板子。</P>
副班长是负责给每个机床上的工人补料的一个角色,而正班长则是负责口头批准的一个角色。</P>
随后,在一帮人的再三核对下,确认了已经废掉的板子的件数后,副班长才拿出了一本小巧且细长的本子,或者说是批改条,写下了需要补料的件数和需要补料的大致尺寸。</P>
等到他写完大致的数据之后,自己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拿给了大哥,让大哥签下了他的名字,等到两个人的名字都签在了批改条上之后,这才算走完了最开始的流程。</P>
接下来副班长要拿着这个条子去大锯那边交给那边的负责人,而那边的负责人则会吩咐手底下的工人们将这些我们所需要的料子用大锯锯出毛坯后,再由我们自己拿回去。</P>
整个流程看上去并不算复杂,但实际上从最开始到最后直到料子被补发,被重新拿回到机床上,被重新加工完毕,被重新测量,被测量合格之后,其实需要的时间是相当巨大的。</P>
所以每个工人从最开始加工的时候就会特别且相当注意自己的每一对加工的工件究竟是否有问题,如果有问题就会做出及时的改正,就会及时的调整自己机床上面的许多细小数据用来防止错误的再次产生。</P>
然而,像做大哥这种大批量的工程活的时候,谁又会保证这千余件的工件全都没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