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尖点地,青衫少年收剑回袖。</P>
“这不可能……”</P>
冷冰清看着地上孤伶伶的若冰剑,又看看自己的手心。</P>
恍若如梦。</P>
自己数十载的修炼竟比不上木灵宗的废物。</P>
昭明大殿外围观的弟子们,大气也不敢出,都疑是自己眼花。</P>
但若冰剑确凿无疑地躺在昭明殿外。</P>
冷冰清满眼的骄傲破碎殆尽。扭头,连剑也不要了,只身奔向林麓深处。</P>
那几个平素相熟的师兄弟们,情知不好,拔腿竟要去追。</P>
寒夜晓冷冷撂下话,眸瞳里冰寒更甚:</P>
“不必去,都给我回来。”</P>
不过是输了一招半式,就要弃剑于不顾。他寒夜晓的弟子怎能这么脆弱不堪?</P>
几个师兄弟被喝止,诺诺退回。</P>
远山惊起一行飞鸟。水衫广袖的寒夜晓行至若冰剑前,手一扬,地上的剑收回袖。</P>
长青双手呈上冰凌剑,虽然心口气血翻涌,脸上仍挂着玩世的笑:</P>
“承师妹相让了,多谢师叔借剑。”</P>
寒夜晓淡淡嗯了一声,手心抚过冰凌剑身,剑隐归于主人。</P>
“大家都散了吧!自行回去练习。”</P>
一声令下,昭明殿前鸟兽散尽,只余矮木墩子愣在原地。</P>
半晌,看着手上赢来的诸多丹药和铸器灵材,才弱声问道:</P>
“师兄,你,你真赢了啊?”</P>
“嗯,怎么了,你师兄我就不能赢啊?”</P>
长青狡黠一笑,不期咳出一口血来。忙用袖子拭去嘴角血迹。</P>
说起来不过惨胜而已。</P>
“师兄,你受伤了?”</P>
矮木墩子快速收拾赢回的赌注,满满一大袋,想递给师兄,看师兄一副有伤在身的模样,只索自己扛在肩头。</P>
伶俐如长明,虽然跟着师兄吃了不少白眼和苦头,但从未埋怨。</P>
一长一幼,如亲似友。</P>
“一点小伤,死不了。”长青故作轻松地转身,不意见到等在远处的忍冬。</P>
“你先回木灵宗,我晚些回去。”</P>
拍拍矮木墩子并不算宽厚的肩,过不了几年矮木墩子也要长成少年人。</P>
鲜衣长剑,且歌且笑。留在木灵宗真的对他好么?</P>
要捏一个金丹可不是光一截凌霄角就够的。</P>
长青心神惴惴地走到忍冬跟前:</P>
“你找我?”</P>
“是师叔有请,长青师兄请跟我来。”</P>
……</P>
寒水宗。</P>
师叔在临水的榭台上独自弈棋,自己对自己。左手黑子,右手白子。</P>
感知长青的气息近了,才放下黑子道:</P>
“你来了?”</P>
长青也不等招呼,熟络地落座于蒲垫上。</P>
案上焚着宝香,香气清雅出尘,可长青觉着烤鱼的香味更妙。</P>
“我说,师叔,弟子可是跟人打了一早上的架,闻香可闻不饱。”</P>
正是午时,又非常劳动了一上午,长青着实有些饿。</P>
“先把伤药吃了。”</P>
摊掌,寒夜晓手心滚着一丸白色丹药,闪着珠泽熠熠。</P>
“我没受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