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那小子长脑子了,忽悠他是有些困难。</P>
可这次也算给那愚蠢的弟弟再上一课,即便有些事情他未曾参与,可身为皇子亲王,御下不严,手下之人犯下过错,同样要算在他的头上。</P>
一想到届时朱樉那满脸无奈的表情,朱标心中便是一阵暗爽。</P>
没辙,弟弟们长大了,忽悠他们的手段终究不能像之前一样直白简单。</P>
是日晚间。</P>
或是出于愧疚,或是觉得有趣,朱标召秦王夫妇一起用膳。</P>
也是此时,只听沐英在门外朗声喊道:</P>
“殿下!靖海侯求见!”</P>
闻言,朱樉夫妇当即起身,而朱标也面带笑容,静静看向门口的方向。</P>
不多时,一名发须灰白,双眸却矍铄有力的老将大步走了进来。</P>
“末将吴祯拜见太子殿下.....”</P>
“吴三叔快起!”</P>
被朱标这声吴三叔吓得不轻。</P>
就在吴祯愣神之际,秦王妃王氏轻轻扯了下朱樉的衣袍。</P>
会意过后,朱樉忙代替朱标将吴祯给扶了起来。</P>
“吴三叔一路辛苦,晚辈敬三叔一杯酒。”</P>
朱樉拿着酒杯便递到了吴祯跟前,还不等他开口,朱樉便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P>
而看着朱标、朱樉竟以晚辈自居,对他更是恩待非常。</P>
吴祯忙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惶恐说道:</P>
“秦王殿下千金之躯,末将惶恐。”</P>
“太子殿下,末将功劳微末,安能受如此恩遇.......”</P>
“哈哈哈,吴三叔这是埋怨朝廷将你从辽东卫所调到东南,巩固海防了?”</P>
听到朱标的打趣,吴祯忙再次跪地。</P>
可这一次,朱标却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让他在自己身旁落座。</P>
“三叔!当年滁阳王(郭子兴)病故,孙德崖欲夺兵权,设‘兴隆会’愈杀父皇。”</P>
“彼时兴隆之会,凶险不亚鸿门之宴。”</P>
“然三叔一人护卫父皇,保驾平安。三叔之勇,远胜汉之樊哙。”(引自明朝《英烈传》)</P>
“可三叔却说功劳微末,不正是埋怨朝廷于洪武七年时,将三叔从辽东卫所调到东南巩固海防。”</P>
“不正是恨不逢时,没法像徐叔、汤伯一样留在北境,立下征讨北元的赫赫战功吗?”</P>
“这.....末将岂敢.....”</P>
虽然嘴上说着不敢,脸上表情也甚是惶恐。</P>
可更让吴祯惶恐的原因,乃是朱标将他心中所想尽数说了出来。</P>
毕竟东南沿海与北境相比,本就不能相提并论。</P>
北境之上,征讨北元有功,那是开疆拓土、斩将夺旗,是足可加官进爵,彪炳千秋的不世之功。</P>
而东南沿海,抵御倭寇算什么?</P>
保境安民?屯田练兵?</P>
即便斩杀倭寇头目,说破大天也不过是平定匪患之功罢了。</P>
若是能选,恐怕军中任何一个将帅都不可能从北境下来,前来东海沿海戍卫。</P>
“殿下,末将绝无怨言,只是平定海寇的功劳,着实不够麾下儿郎分的。”</P>
“嗯。”</P>
见时机成熟,朱标手指轻叩桌面,旋即面色微沉,淡淡说道:</P>
“靖海侯所言有理。”</P>
“可戍卫东南已近两年,海寇之患非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P>
“靖海侯,此番何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