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犯之乱,于我鲁国而言,可谓内耗极大。我鲁国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将其搞定!由此可见,外邑若是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则必为乱!”
而另一人则是说道
“老先生此言差矣,这些个封邑,再怎么说也都是我鲁国境内的屏障。如今诸侯之间纷争不断,若是能多得几处坚固的城池以为守备之需,又有何不可?毕竟侯犯之乱,乃是特例,可不能一概而论啊!”
那个老者则是微微一笑
“哦?特例?难道阁下是忘记了昔日的南蒯之乱吗?这可不是特例!国有大城,对国君和卿大夫而言都是弊大于利的!以在下所见,郈邑也好,费邑也罢,即便是成邑,都应将城墙拆掉才是!”
季孙斯听到这里,终于是起了一些兴致,坐直了一些身子,静静倾听。
此时,又有一人言道
“不对不对,仅以费邑为例,当初之所以建造得如此坚固,其初衷正是为了抵抗蛮夷。而费邑也确实在其中是发挥了作用,所以如今又怎能说拆就拆了呢?”
众人一听,下面一时也顿是议论纷纷。
而那名老者却依旧是不以为然
“这费邑之初衷既是为了抵抗蛮夷,但如今其周边的蛮夷不是被征服,便是已被我鲁人所同化。且费邑为我鲁国之腹地,亦早就失去了边陲重城的作用,是以又何必再花费人力财力去维护呢?”
“一城一地,若已是完成了其使命,那么就该令其逐渐自弃才是,而不是依旧维系着高大的城墙,人数众多的军队。这对国家,对季氏,皆无有裨益!反倒是容易让别有用心的人所利用啊!”
“更何况,如今所议论的,乃是是否有必要堕去城墙。以在下之见,若能堕去城墙,那么费邑亦可进一步扩充其规模,届时也只会更加的兴盛,且也能更好的进行管控。有此二利,又何乐而不为呢?”
“而如今的费邑,却就如同一根倒刺扎在心口一般,拔与不拔,皆有性命之忧!既有如此隐患,呵呵,依在下愚见,长痛不如短痛啊!”
这些话说出来,学子们又顿时一阵议论纷纷,并且是台下争辩了起来。
有的说不该拆除,有的说必须拆除,有的甚至说可拆,但不应如此过激。总之是众说纷纭。
而季孙斯听到这里,心中也是有了一些的动摇,对身边的子路说道
“仲由,关于此事,你如何看?”
子路却是小心回答道
“这一切还是要看家主如何想,由毕竟担任家宰不久,对于公山不狃这个人,了解得也并不多。不过……由倒也是觉得……费邑日后是必将为患。只不过此邑,又毕竟是季氏的主邑,若就这般拆除了,也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如果公山不狃真的并无不臣之心,费邑留着,倒也不失为季氏的依托,乃至是我鲁国的一大助力。但是……倘若公山不狃果真是别有贰心,那……危害可就大了!”
子路的回答十分聪明,看起来一切都是为季氏着想。甚至还将季氏的利益是与鲁国的利益捆绑在了一处。而言语之间,又仿佛只是在行驶一个家宰的职责罢了。
季孙斯陷入了深思,过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道
“仲由说的对!如今这公山不狃……当年与阳虎便是狼狈为奸!虽说自从阳虎出奔之后,这公山不狃确是消停了许多,但也难保日后不会成为我季氏的一大祸害啊!”
子路闻言,又甚是随意的回道
“家主既担心公山不狃有不臣之心,那么便可撤其邑宰的身份,另派他人镇守费邑即可!”
季孙斯听罢,却是一阵苦笑
“若能如此做,本卿又何必如此忧虑?”
这时,子路却是突然瞪大眼睛,与他继续言道
“主公!若如此说,那费邑就是非拆不可的了!长此以往,只怕南蒯、侯犯之乱,就在眼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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