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虎很明显的愣了一下:
“子明先生,当年在郓邑之时,先生可并不是如此说的吧?”
李然澹然道:
“只叹今时不同往日,拙荆病重,生死未卜,且女儿也患有心疾,亦需要陪伴。李然身为人父,自不能让女儿再受苦难。”
“还望阳大人能体谅李然这一番身为人父的心情。”
阳虎听罢,不由是叹了口气:
“先生的心情,虎自当是理解的,但是令夫人如今已前往秦国求医,而令爱如今也是在您身边。先生出仕与否,都不会妨碍先生常伴令爱左右,所以,先生此言恐怕与情理不合啊?”
李然却又是一阵摇头,并是斩钉截铁言道:
“然目前乃是以周王室太史身份观礼暂居于鲁国,若是在鲁国再任职务,恐也是大为不妥的……”
渐渐的,阳虎是面露一些不快之色来:
“子明先生……”
李然这时则也不再多言,只起身是挥手示意道:
“大人国务繁忙,还是不要将时间浪费在李然这了,在下还要陪女儿练习音律,大人还请慢走。”
阳虎看着李然竟是直接拂袖离去,一点面子都没打算给他,这自是让阳虎的心中不快。
但是他也知道,李然此人在于天下的名望,以及在鲁国的声势亦是日隆,这人是万万不能得罪的。
而且,他的本意也是为了请李然出山,自是没必要与他翻脸。
于是,阳虎也只闷闷不乐一阵过后,便是独自离去。
李然则是抱起丽光,看着阳虎远去,丽光这时开口道:
“父亲,这人不是好人。”
李然不由得笑出声来,觉得丽光小小年纪,又如何分辨的出来什么好人坏人来?
“光儿,他的长相个子面貌,都和仲尼君相差无几,你这般说,是不是说仲尼君也不是好人了?”
丽光果断摇头。
“他们样貌虽是有几分相似,但给人的感觉可是不同的。”
李然听得此言,一时也是心思如潮,只觉得丽光她虽是小小年纪,却是如此的直觉敏锐。
没错,阳虎和孔丘,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无论是从他们的出生,亦或是成长,乃至如今的立场,都可以被划归为一路人。
但是,他们之间的差别却是天差地别的。
而上天,又偏偏是让他们二人的羁绊如此之深。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们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吧。
……
孔丘在外躲了一阵之后,也就回到杏林,而端木赐立马便来到孔丘的面前,说出阳虎留下的那几头乳猪。
孔丘听到这个消息,不由是一个跺脚,并大叫道:
“哎呀不好!这下可糟了!哎,赐啊,你可是给为师惹下麻烦啦!”
端木赐见师父如此反应,却是不解道:
“师父怎么了?不过是几头乳猪罢了,到时候还礼便是了……”
孔丘无奈道:
“为师本就是要躲着他,如今他送来了礼物。按照礼仪,为师又岂能不还礼?但是,一旦还了礼,那岂不就又要见到他了?到时候只怕又是麻烦不断。赐啊!赐啊!你这可真是给为师寻了一个大麻烦啊!”
端木赐也是颇有些委屈,毕竟孔丘临行前根本就不曾如此关照于他:
“这些小猪,乃是阳虎大人执意要留下的,弟子又岂能推脱得了?也实是没法啊!”
孔丘不由叹道:
“哎……罢了,看来为师还得是另寻他法了。赐,此事皆由你而起,你如今便替为师去盯着季府的动向。阳虎若是一旦离了府邸,便立刻来通报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