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丘在得到李然的提醒后,不由是幡然醒悟。
于是,他对于应邀阳虎出仕一事,也开始尽可能的去拖延。
越是这种时候,便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
虽说,在鲁国出仕也一直是孔丘所希望的,毕竟这一时代,你想要有所作为,除了出仕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但另一方面,他也是知晓历史的,他可太懂得官场中所谓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了。
所以,他为了能够明哲保身,在这段时日里,本人也是时常外出,所为的就是不想和阳虎碰上面。
这天,孔丘好不容易是在杏林开课,正当他在替弟子们讲解着《诗。
就在这时,端木赐前来求见,表示季氏家宰阳虎得闻孔丘在此,特意前来求见。
孔丘也突然是想起了李然的话,当即站起身来,并对端木赐说:
“赐,你去回话,便说为师今日碰巧刚刚出了门。”
端木赐虽是觉得奇怪,但还是按照孔丘的话去回复了阳虎。
而孔丘,则是起身从后门径直离开了杏林。
阳虎这边,则是带了几头乳猪作礼,前来拜见孔丘。却被端木赐告之孔丘不在,又问是去了何方,端木赐却也只摇了摇头,表示不得而知。
阳虎无奈,只得是留下乳猪,转而去见李然。
此时,李然正在和女儿丽光识文断字,祭乐现在已经被医和带走,他思念之余,也是多了几番期盼和希望,这段时日无他,只陪伴在丽光身边。
李然知道自己亏欠女儿实在太多,之前陪伴她的太少了,如今丽光已经六岁,而他自己陪伴在女儿身边的时日,竟只有寥寥数月。
祭乐如今既已不在丽光身边,那么他现在自是更多得几分责任来。
阳虎见到李然的时候,发现他正在教丽光写字,不由得笑了起来。
“啊!子明先生,当真是好兴致啊。”
杏林环境优雅,确实适合教养,也适合在此间休养,而这也正是当初李然为何会选择暂住于此的原因。
李然见阳虎到来,也知他此番是为何而来,当即站起身来,朝不远处的范蠡招了招手。
范蠡走了过来,带着丽光离开,丽光不认识阳虎,但是阳虎的个头和相貌,和孔丘倒是有几分相似,所以竟还与他嫣然一笑,这才退了下去。
等到范蠡和丽光走远之后,李然这才说道:
“大人事务繁忙,却还有时间到得这边来闲聊吗?”
李然上来便是一句暗讽,也是表达了对于阳虎不听他言,执意要攻打郑国的不满。
阳虎对此,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的,他是极不自然的笑了一声:
“呵呵,子明先生如此说,可是折煞阳某了。阳某即便是再忙,也合该是多来拜见先生才是。昔日若非是得遇先生教诲,又岂能有阳虎的今日?”
李然闻言,却是不由冷笑一声:
“呵呵,然不敢居功,惟愿日后大人若真闯下祸事来,莫要言及我李然便是了。大人如今的所作所为,跟李某可没有半分的关系。毕竟,纵是给李某十个胆子,李某也是可不敢贸然带领鲁国是结怨于四邻!更不敢挟国君以令群臣,并以此来耀武扬威!”
阳虎闻言,脸色不由微微一变。显然,李然依旧还是那个李然,他虽然不参与鲁国政事,但依旧是对他,不对,依旧是对整个天下之事,都可谓是了如指掌的。
“子明先生教训的是,虎此番确实有些着急了,不过事情既已至此,再后悔也是来不及了。”
李然知道,阳虎其实并无悔过之心,按照他的性格,肯定还会继续在那兴风作浪,直至达成自己的目的,亦或是自取灭亡。
而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软话,无非就是想让他李然为自己站台,甚至是为他出谋划策。
李然叹息一声:
“大人,如今大人以陪臣的身份而号令鲁国,整个鲁国都在您的掌控之中。不过……希望大人做事还需得克己复礼,小心谨慎一些才是。”
“恕然直言,大人如今所做的这些事都未免太过短视,对大人之未来亦是有害无益的!”
阳虎对李然的话却是不以为然,他始终认为自己只要能得到晋国方面的支持,那么一切便都不必在意。
所以,他虽是对李然所言感到不悦,但是在李然的面前,他还是尽可能的将姿态给放低下来。
“子明先生所言甚是,所以,日后还需得先生能出山襄助在下才是……”
李然闻言,却是直接摇了摇头:
“请恕李某,并无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