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子只觉得手下的皮肤在短短一瞬变得滚烫至极,像是要把人烧穿,直到耳边的呼吸声骤然变得粗哑又急促,他应激地收回手,声线纵然羞涩,却还是冷静下里尽力安抚。</P>
“大人别担心,奴才去找尊上!您一定会没事的!”</P>
若夷觉得体内的血液都沸腾暴动起来,不知羞耻地往某处涌去,体内像是点燃了无数个火炉,无尽的火焰若是能看到的话,必然是副冲天的架势!</P>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冲破了那个魔尊给他下的禁制,他晕乎乎地从床上爬起来,手也好,锦被也罢,视线范围内所有东西都虚幻地出现好几层重影。</P>
若夷咬咬牙,抗住体内的燥热,晃晃荡荡地拿过架子上的外衣披着,晃荡着水壶一样满是邪念的脑子,艰难地往殿外逃去。</P>
他这副状态对上那个魔尊,跟老鼠碰猫有什么区别?就算不被折腾,化作原形,不被扒皮抽筋,都要谢天谢地了。</P>
若夷压制住躯体翻滚的热浪,双颊满是情欲的爆红,扶墙的手不知不觉间扣进了坚硬的砖瓦,留下一路的小洞。</P>
他不知道要去哪,能去哪,整个魔宫于他,狼潭虎穴,在这待上一刻,心里那根弦就松不下来,可对上来势愈发猛烈的情潮,他总有招架不住的时候……</P>
若夷的双眸早已变成恐怖的竖立蛇瞳,脚下的影子每走一步,就被拉长一寸,彻底穿过一道长到好似没有尽头的石廊,身后赫然是神兽螣蛇的倒影!</P>
若夷感应到身体即将变形,冰凉的鳞片呼之欲出,却被他死死压制,鲜红嗜血的薄唇艰涩地重复着一个“丑”字,把手边名贵娇嫩的花暴力撕扯成碎片,眼角的血泪奔腾得愈发激烈,一时之间有些分不出他的煎熬是痛苦的,还是委屈的。</P>
靳桃浪把一清峰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柏竹秋的踪迹,反而在七宿的带领下,逛了好几遍竹屋,他对心底莫名掀起的情绪很是好奇,空落落的,仿佛被活生生挖掉了一大块。</P>
他好像忘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P>
靳桃浪在竹屋边的藤椅上枯坐了很久,头发都被扯掉了好几簇,也没理出个五六七八。</P>
等他调转回到魔界,敏锐地感应到一丝不对劲,他朝来源望去,正好是魔宫的方向。</P>
冥冥之中,靳桃浪觉得所有的答案都藏在那。</P>
怀揣着这份心思,脚下速度更快了,赶到青崖时,西门靖一时不察,被“影子”控制住,手中弯刀转换方向,一点点朝命脉靠近!</P>
见此,靳桃浪即刻出手,逸散的魔气出击瞬间打飞弯刀,他拽起西门靖的手臂,脚尖轻点,把人拖到尚且还算安全的地方,问道,“怎么回事?”</P>
“小心他的影子。”西门靖捂着喉咙干咳几声,神情狼狈道。</P>
靳桃浪的视线固定在青崖满地花草间,蠢蠢欲动朝他吐着蛇信子的黑影,他微微抬头,看向施术者,颇为不悦地压下眉眼。</P>
这不就是他带回来,跟柏竹秋关系不浅的家伙吗,没想到会惹上这么大一个麻烦。</P>
他脱下外袍,扔给西门靖,一言不合就暴起,在空中手轻轻一握,七宿应声而来,迅速钻进他的手心。</P>
顶尖强者的气势如寒凉的月光立刻辐射开,霎那间就将整个青崖魔宫笼罩,一花一草一木仿佛都陷入静止状态,偌大空间中唯一能动的,只有空中那抹死亡的血色。</P>
“砰!”</P>
剑气剐蹭出一道半米宽的沟壑,像是把青崖从中心切成两半,大片花草转瞬间化作灰烬,微风一吹,熏黑的小碎屑被带起,将两个对立之人慢慢围住。</P>
靳桃浪一击不成,被黑影挡住,连招接踵而至,他不留一丝余力,招招都想把若夷的人头砍下来。</P>
西门靖在远处看得欲言又止,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小白脸居然藏了这么变态的实力!</P>
“尊上!”</P>
小银子好不容易找到靳桃浪,就要上去帮忙,被西门靖眼疾手快拦下,“你上前干嘛!尽会添乱!”</P>
“不是,是,是那位大人,他生病了,他,他……”小银子声音越说越小,手指攥紧身侧的衣服,脸颊通红,“别伤害他,他是有苦衷的!”</P>
西门靖被气笑了,他戳着身上刚刚被砸出来的好几道伤口血痕。</P>
“看清楚,是那个小白脸害我!还有,尊上现在帮我出气呢,你个小孩子别捣乱,什么苦衷不苦衷的。”</P>
听到这人这么说,小银子就来气,口不择言地控诉,“都怪你!要不是你把人家小师弟侮辱了,尊上也不必蹚上这滩浑水!”</P>
“小师弟?小师弟!”</P>
西门靖心思千回百转,在脑海里快速翻阅荒唐簿,最近唯一一个对得上的修仙宗门小师弟,好像就是眼前恢复修为的尊上了……</P>
西门靖脸色蓦地僵硬,这大乌龙,同门相残,敢情是他作出来的?</P>
望着越来越紧张的战况,西门靖这双手不知道该不该举,全场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要是扯不清楚,日后万一尊上记忆跟着恢复,他第一个被查!</P>
想到这,为了以后的幸福,西门靖腰也不疼腿也不酸了,赶紧朝面前两个杀红眼的人吼道,“尊上!误会!都是误会啊!别动手别动手!不要伤了和气!”</P>
靳桃浪这边刚有点感觉,不想这个没眼力见的下属灭了兴致,恰好抓住黑影防御的空隙,他狡黠一笑,一把攥住中心男人的衣领,腰腹用力,径直把人抛下青崖,紧接着,欺身追下。</P>
最后一片衣角消失在青崖时,靳桃浪还颇有闲心逸致地送了一个赤裸裸的警告给西门靖。</P>
“别坏事。”</P>
西门靖跪在悬崖边上,眸子里只剩下袅袅云雾和惊吓到四散飞开的野鹤,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双手靠在嘴边,做扩音状,朝崖底喊道,“尊上,那个小白脸是你师兄啊!别下死手!”</P>
西门靖不依不饶地喊着,别人听没听到小银子不知道,他现在站在这就挺尴尬的,被雷到外焦里嫩了。</P>
靳桃浪不知道有没有听清楚,不过就算听清了,他也不会手下留情,打的正爽嘞,哪能说停就停。</P>
崖底大片区域被湖水覆盖,阳光鲜少照进来,又有浓厚的水汽遮挡,视野很受限,但这些对于若夷来说,简直就是天然的庇护所。</P>
他不知道自己是清醒,还是迷失,一猛子扎进水里,深入骨髓的寒冷将体内血脉沸腾的副作用压下一点点,作用聊胜于无,至少他能分出片刻心神躲避那人渗入水底密密麻麻的魔气大网。</P>
靳桃浪打嗨了,都快忘了这里的水也是从寒潭里引流来的,每次过敏都要浸寒潭一月有余的经历让他忍受不了半点……阴冷……</P>
思绪骤停,他失神地停下上岸的动作。</P>
不对,他怎么可能变得那么娇气,一点冷气都受不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P>
脑袋都快想破了,他还是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顿时觉得扫兴。</P>
忽然,脚踝传来一道很重很沉的力,几乎是怀着要把人溺死的劲去的,靳桃浪迅速反应,蹬着另一只没被控制的脚就要踹去,脚腕骨往上一寸的地方忽然被针刺进皮肤的痛感!</P>
靳桃浪怒骂,不退反进,钻进湖里,借着微弱飘荡的光线,他看清了那张满脸洋溢着邪气和势在必得的人。</P>
搞什么?</P>
对方好像就是在等他下水这个动作,一旦主场转换,那么谁输谁赢的既定结局就会被打破,再次变成转盘里尚未停下的骰子。</P>
若夷在水下的动作灵活到了变态的程度,他游刃有余地扯过青年的手腕,不容抵抗地带人往湖底更深处游去。</P>
那一针不知混了什么毒素,他居然调动不了体内的魔气,随着憋气时间加长,离湖面的距离也变得那么遥不可及,靳桃浪颇为力不从心。</P>
没想到他嚯嚯三界这么久,最后居然会被溺死,想想都憋屈!</P>
念此,靳桃浪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默默积蓄起最后一次反击的力气,见若夷的脚刚触及湖底,身形不稳,他立刻翻转手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挣脱开若夷紧扣住腕骨的手指,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奋力往上游。</P>
“唔嗯……”</P>
靳桃浪手臂划拉的动作被迫停下,若夷的游行速度恐怖如斯,他往上游一寸,对方就能轻而易举地飘一尺拦住他。</P>
靳桃浪觉得肺都快炸了,太久没呼吸到空气让他的脑袋在开机和宕机间来回切换,视线都变得模糊起来,出于求生的本能,他摸索着身前一尺之外的男人,凭感觉摸到脸,对准位置,泄愤般重重撞上!</P>
赫然,那人被他忽如其来的冒犯动作给整懵了,方才的傲气和挑逗在此刻如数奉还。</P>
也不知是承了哪一块记忆,靳桃浪娴熟地撬开若夷紧绷的唇缝,久旱逢甘霖的他不知节制,愈发鲁莽地掠夺空气,扣在男人后脑勺的手就没有松下来过,借着机会就往下压。</P>
若夷浑身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危险迷人的兽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个放肆入侵领地的青年,苦苦压制多时的情欲在这一瞬像是找到出气口,如兴奋的火山,一次又一次地喷发,炙热到要把人烫熟的温度席卷过他全身每个细胞后,仍不满足,借着接触,不停地想要传染到青年身上。</P>
靳桃浪脑中警铃大作,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他无法抗拒这个人,记忆闪回的模糊片段仿佛无声地提醒他曾与一人无限亲昵,熟悉……</P>
一旦有过僭越后,便想着索性让火燃烧得更旺的暴虐感,靳桃浪掌握主动权,把人往上带,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他不停地大喘气,而对面这人就像天生不用呼吸一样,除了耳根红了点,皮肤还奇怪地闪烁弯曲细细的光,正常得不行。</P>
男性本就是争相好胜的物种,靳桃浪颇为不满地把若夷甩到岩壁上,手指轻佻地提起他的下巴,嘴角挂起风流肆意的笑,性感微哑的喘气声就这么直直撞进若夷的耳膜,激得他全身骨头被电酥过了般。</P>
“伺候好本座,以后你想要什么,本座都能给你,嗯?”</P>
若夷一改水下邪佞的神情,浓密微卷的长睫毛一眨一眨,还有水珠被带下,恐怖的兽瞳染上纠结时,纯良极了,配上那张唇红齿白的漂亮脸蛋,靳桃浪只觉得心脏“哐哐”被数不清的小鹿撞了,眼神都有些发紧,毫不掩饰其中要把人吞吃入腹的占有欲。</P>
“*!”</P>
靳桃浪暗骂一声,流氓地选择先下手为强。</P>
方才在水下,耳边唯有暗流卷动的声音,而这次亲密接触,万籁俱寂,衣袍翻动时,淅淅沥沥地落水声都响到不行,更别说比那更暧昧的水声和闷哼。</P>
靳桃浪怕冷,若夷全身却滚烫得不行,他总会不可避免地越靠越近,直到腰间抚上一只宽厚的手掌,天旋地转间,两人的位置瞬间调换,他被强势地抵在石壁上,而那个无辜纯良的小白兔终于撕下外衣,露出嗜血阴翳的本性。</P>
若夷贴身靠近,旖旎地舔舐着青年发烫的耳垂,掌心划过脊背时,带起阵阵惊觉颤栗,粗哑低沉的声音黏黏糊糊地萦绕在他的耳畔,绝对说不上清白的暧昧。</P>
“尊上,什么都给吗,我想要的,很多很多,你能一直满足我吗?”</P>
说完,他缓缓起身,视线清晰的那一瞬,他的气息再次乱的不成样子,震颤的瞳眸里将青年入情的惑人模样描绘得彻底,让他,根本无法抗拒。</P>
尊上,你太犯规了……</P>
浮浮沉沉之间,靳桃浪可算懂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P>
**********!这人真是蛇妖变的啊!</P>
再睁开眼,望见那一汪暖阳般热烈的墨蓝眼眸,靳桃浪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P>
“书……尊上!”若夷惊喜叫道。</P>
比起绵绵情意满的都快溢出来的若夷,靳桃浪的反应要平淡得多,默默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就算打过招呼,随即侧身又闭上眼睛假寐。</P>
他现在有种雾里看花的不真实感,完全靠着本能行事,和一个不过才见过两次面的人厮混,做尽荒唐禁忌之事,有些画面光是存在记忆里,就让人脸红心跳。</P>
若夷不觉得被青年的冷淡伤到,反而喜滋滋地把手肘靠在床上,双手托着白里透红的脸蛋,眼底那抹溺死人的温柔轻轻落在青年的后背,小心翼翼中又带着失而复得的狂喜。</P>
室内实在太过安静,后背那道愈来愈重的呼吸声和仿佛要把他烧穿的视线,整得他越发不自在,躲避的假寐也变得无中生有。</P>
靳桃浪深吸一口气,把各种突发情况的稿腹稿都打好,才如临大敌地再次睁开眼皮。</P>
他撑起胳膊,从床上坐起来,短短几个呼吸,表情变换得好不精彩,青白交加,羞愤又难堪。</P>
他不仅没穿衣服,连,连……</P>
修炼之人公认的皮糙肉厚耐造,等级越高,越是如此,而这个人!究竟是做了几百年的和尚,居然,居然!</P>
“尊,尊上,很疼吗?你要干什么,和我说,不要乱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