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香粉不同寻常，能蛊惑人的神志。</P>

她可能自己都未曾发觉，那露在外面的手臂，都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粉色，带着情动的粉红。</P>

檀迦不着痕迹地抬手，扯着大氅的衣角，将她的手臂罩了起来。</P>

“她说若是与您独处时涂了这个，您闻了会心生欢喜，我原以为只是普通的香粉。”鹿忧的声音很弱，“佛子您有内力，应当不会有事……”</P>

檀迦扶住了她晃动的身子。</P>

那香味在她身上，他并未设防，所以任由其侵入，哪怕有问题，他也知道，这香气不足以让他动情……</P>

“你喜欢吗？”她黏着问，自顾自的又说：“我闻的时候，总觉得比不上你身上带着的那股淡香。”</P>

是那种清冽的，沁人心脾的气味。</P>

药效一点点上头，什么理智皆被抛之脑后。</P>

鹿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了。</P>

她挣脱出他的掌心，微微撤离。</P>

碧眸敛起顾盼时，艳态流转，金色额链在烛火下泛着光，映着额间的莲华更为风华。</P>

她站直在他身前，脸上带着羞意。</P>

潜意识里，她还是很想，还是很想让他看。</P>

她的舞裙很美。</P>

“我没有给旁人看，回来时遮得很严实，我现在只想给你一个人看……”</P>

檀迦不解她话中的意思，目光随着她的动作，脑中顿时白光乍现。</P>

她白臂微抬，扯下了连帽，露出如瀑青丝，发尾娇俏地打着卷。</P>

手指慢条斯理的解开领口的活结，大氅应声落地。</P>

灯下美人，美极近妖。</P>

香肩半露，细腰如柳，那种极致妩媚的风情，能硬生生夺人魂魄。</P>

鹿忧轻转了个圈，红纱随之飞袂。</P>

檀迦极力克制，体内的蛊毒却越发翻涌，好似要冲破他的血肉，他骨节攥紧，汗水顺着额头滴落下来，神情挣扎又痛苦，有什么东西妄想突破囚笼，他强忍着，在那银铃晃动的声音中，濒临决堤。</P>

“好看么？”</P>

她笑着问他。</P>

他的眸中因着这声寻问，彻底染上了欲\/色。</P>

冷月藏匿于云中，风吹得树影晃动。</P>

赤足踩上袈裟，她大胆又明艳，弯腰夺走了他唇间清冽的气息。</P>

耳畔的呼吸乱得毫无章法，苍白的脸透出明显的红，从脖颈处一直向上蔓延，唇舌是凉的，可他的怀抱却异常滚烫，像是要把她融化。</P>

鹿忧迷蒙地掀眼。</P>

他的面色是诡异的平静，眼眸低垂着，汗水顺着睫毛滴落在她脸上，黏腻，冰凉。</P>

他纵容着她的放肆。</P>

不主动，却掌控中她，和梦中的法相一样，清醒着沉沦。</P>

不知过了多久，脑中的意识渐渐被夺去，鹿忧昏沉间，察觉那双搂着自己的双臂骤然收紧，吃痛地唤了声。</P>

耳畔传来温热，她听见一道哑到极致，也颤抖到极致的声音。</P>

他道：“是我失礼……”</P>

是他的错。</P>

那些嫉妒，那些思念，那些爱欲，都是他的恶念。</P>

是他想，所以放纵。</P>

从始至终，都是他想要她！</P>

她在他身边一日，他的执念便会加深一分，终有一日，会伤了她，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事。</P>

鹿忧感觉到体内有什么正在流淌，化解了那股难耐的暖意，等到意识稍微清醒，呼吸都停滞了，随即仰头看他。</P>

他下颌紧绷，在烛光下被衬得有些锋利。</P>

似是察觉，他缓缓低头，一双墨眸欲色未消。</P>

不知何时，他将大氅重新裹在了她身上，手未再触碰她的肌肤，而是隔着衣物，揽着她。</P>

太过温情了，鹿忧视线舍不得从他脸上移开。</P>

他也没有说话，静静地任他打量。</P>

半晌，檀迦率先开口问：“公主很喜欢这身罗裙？”</P>

鹿忧不知道他为何突然这么问，靠在他的臂弯里，点点头：“喜欢。”</P>

女子，怎么可能会不喜欢美丽的衣裙呢。</P>

檀迦目光移开，盯着跳跃的火烛。</P>

他想起她在自己身边的这些日子，大部分的时间，都穿着着厚重的男装，怕给他惹麻烦，所以就摒弃了女子爱美的一面。</P>

檀迦的心再怎么冷，也经不住一路走来，飞蛾扑火般的温暖，心瞬间塌陷了一角，柔软得不可思议。</P>

没有再听见他的声音，鹿忧浅笑了下：“不过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可有可无。”</P>

“那香粉呢？公主可是喜欢？”</P>

鹿忧愣了愣，随后鼻子动了动，那香味未完全散去，有些窘迫地避开了他看过来的视线。</P>

“我不知道那东西是这个作用.”</P>

她埋了埋首，语气有些无辜。</P>

檀迦不语，只是伸手查看她体内的药效是否过去。</P>

见她脉象正常，皱着眉宇才松了些。</P>

鹿忧想到刚才的事情，小声嗫嚅：“我以后不会涂那种东西了。”</P>

“无妨。”</P>

他并不是责怪，而是觉得香料那种东西，最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P>

只要是她喜欢的东西，都可以。</P>

他不入世俗，不知道世俗女子喜爱什么，可她若是欢心，他都可以接受。</P>

“她为何要送这香粉给你？”</P>

为了让她抱得佛子归啊！</P>

这话鹿忧不敢说，只是随意扯了个理由：“估计拿错瓶子了吧，是她自己要用的。”</P>

檀迦语气温和：“公主若是喜欢，我可以命参禅去为你寻来。”</P>

鹿忧摇了摇头：“我不用。”</P>

檀迦神色认真，道：“真的不用吗？”</P>

鹿忧红了脸，头摇得和拨浪鼓般，直接转了个话题：“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你可以让参禅去寻。”</P>

“那是什么熏香？”</P>

她说着，又要凑近。</P>

今夜的她，主动得令人难以招架。</P>

檀迦心神微晃，双手隔着大氅扣住了她的肩膀，克制地将人从怀中带离了些。</P>

他长年深居佛寺，身上自然会染上那股清淡的气味。</P>

鹿忧显然也知道，眸光狡黠，唇边还带着笑意，肩膀都笑得微微颤动。</P>

几缕青丝缠上她娇艳的红唇，檀迦凝眸看了会，伸手将其拨弄开。</P>

她怔愣了下，配合着没有再动。</P>

烛光已经有些昏暗了，他的脸都陷在阴影里，低眉极具耐性地梳理着她的长发时，好似翻阅经文般虔诚，偶尔发尾的小卷缠上他的骨节，他也会细心地将其梳开。</P>

整个人就好似笼在光里，不是清冷的琉璃相，现在更像是柔和的……一个人。</P>

可能是发丝碰到了敏感的地方，鹿忧身子颤动了下，觉得有些痒。</P>

檀迦手顿了顿，目光扫过，随即拾起了地上的砗磲佛珠。</P>

禅室里只有佛珠摩挲的声响。</P>

鹿忧垂首，看着他修长如竹的手在发间穿梭，将佛珠一圈一圈的缠在发尾，直至将长发都笼住。</P>

她一时间忘了反应，又有些不可置信。</P>

他在为她绾发……</P>

那名贵的佛珠，就这么成了她的发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