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消停了，但上司却不肯消停。</P>

羡鱼就像是找到了新的、有趣的游戏一样。</P>

他开始随机挑选幸运儿，首当其冲遭受迫害的，就是策士长观良。</P>

羡鱼为了夸人，特意在星网找了一堆夸赞下属的话术，挑挑拣拣，对着观良就是一顿夸。</P>

观良：“……我要吐了。”</P>

他被膈应得饭都吃不下了好吗！</P>

不行，不能只有他遭受迫害！</P>

观良当即出言提示上司。</P>

如今曜青可还有「帝弓司命」呢！</P>

羡鱼恍然大悟。</P>

对啊，还有岚呢。</P>

哦，还有赞达尔，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P>

他加快速度，处理完文件，火速来到岚和赞达尔面前。</P>

羡鱼面带笑容，斟酌着措辞。</P>

很快，他有了头绪。</P>

动不动爆星，不就是岚太热心、想要帮助其他人解脱吗？</P>

隔三差五违反星系法，在星海搞破坏，不就是无拘无束吗？</P>

没人敢反对岚、「巡猎」信徒众多，不就是没人说他差、人缘好吗？</P>

羡鱼把岚的经历稍加润色，开始夸神。</P>

岚：“……”</P>

祂的大脑瞬间停摆。</P>

过了一会儿，岚终于缓过了神。</P>

祂想，元帅在说什么啊？是在夸祂吗？</P>

什么叫祂为神热心、乐于助人、性格无拘无束、人缘好啊？</P>

岚忍不住想，是宇宙要毁灭了吗？</P>

祂硬着头皮听完元帅这番话，接着面不改色地暗示对方：“那个孩子很努力。”</P>

别光夸祂啊，华也很需要你的鼓励啊。</P>

羡鱼：“……我第一个夸的人就是华。”</P>

岚未免太不经夸了吧？他还没说几句呢。</P>

见岚破防得如此之迅速，羡鱼瞬间没了兴致，转头看向赞达尔。</P>

赞达尔笑得温和，抢先一步开口。</P>

羡鱼回以微笑，时不时点头回应。</P>

岚迷茫极了。</P>

赞达尔，你在说什么？你说的是仙舟话吗？</P>

你说元帅是好人，祂就不说什么了。</P>

说元帅热情善良，岚就不理解了。</P>

帮着爆星的那种热情善良是吧？</P>

说元帅在旁人遇到困难会挺身而出……指的是派出舰队是吧？</P>

赞达尔，你这润色得未免太过了吧？</P>

这跟捡了条绳子，结果被判刑有什么区别？绳子上牵了头牛是吧？</P>

你这和醉酒挪车，结果锒铛入狱有什么区别？至少挪了五公里是吧？</P>

你去湖边炸鱼，结果锒铛入狱，转头就在星网上抱怨，一调查，跟着鱼一起浮上来的潜水员你是只字不提啊。</P>

岚一时间大受震撼。</P>

祂真是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人类了。</P>

岚转念一想，赞达尔可是在曜青啊。</P>

那对方会和元帅说好话，不是理所当然吗？</P>

岚想，这可能就是人情世故吧。</P>

就算是扬名星海的最顶尖的学者，对上元帅，也不得不退让啊。</P>

岚在一旁听着，听赞达尔说完，又轮到了元帅。</P>

羡鱼语气和缓，聊起赞达尔那两项为众人所知的成就，两人互夸好一阵，不知过了多久，羡鱼主动起身离开。</P>

他想，一比一平。</P>

赞达尔有点东西啊，不愧是比「智识」年龄还大的人。</P>

这不行啊，明天得继续。</P>

等羡鱼离开后，赞达尔笑着拿出通讯设备，点了几下屏幕，说：“录音了。”</P>

岚：“？？？”</P>

赞达尔收回通讯设备，意味深长地说：</P>

“不觉得很有意思吗？就像是小时候的日记一样，等到成年后回看日记，肯定会恨不得把它撕成碎片。”</P>

岚思量片刻，恍然大悟。</P>

如果是元帅知道这件事……大概会很生气，可就算是生气，对方也不会说什么。</P>

就像是那群狂热的下属，偷偷保存元帅的照片一样，就算是元帅知道了，他也不会生气。</P>

至于录音……这是元帅自己亲口说的话，他们只是录了下来，对方只能笑着吃下这个哑巴亏。</P>

坦白来说，对最顶尖的学者来说，一段录音能够做出很多事。</P>

但岚丝毫没有怀疑赞达尔的目的。</P>

既然元帅会让这个人接触到华，接触到仙舟联盟的下一任继承人，那么，他一定不会有任何问题。</P>

元帅信任的人，岚也会交付信任。</P>

要是真的抱有恶意，赞达尔也不会主动和岚说出实情。</P>

这段录音，更像是无伤大雅的恶作剧。</P>

岚诚恳道：“受教了。”</P>

下一次，祂一定录音。</P>

接下来的几日，元帅难得没有作妖，只逮着赞达尔迫害。</P>

某日，羡鱼又到岚和赞达尔面前。</P>

赞达尔主动提起了「肃正核心」，表示有一项重要的科研项目，需要用到它。</P>

羡鱼很快想起了「肃正核心」，它能够大幅度提高见到机器人和巨型结构的效率。</P>

这个暗示，显而易见就是在指能够升维的以太相引擎啊。</P>

引擎怎么不算是巨型结构呢？</P>

羡鱼没说话。</P>

他不觉得赞达尔有财力和资源建造引擎。</P>

他更倾向于，对方在整合实验数据，只是借着「肃正核心」与他碰面、并给出暗示而已。</P>

赞达尔继续聊起自己的研究，表示已经有了足够多的实验数据，这一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P>

羡鱼了然。</P>

这一次，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一次。</P>

只是，赞达尔让他等，他又该等到什么时候呢？他该相信对方吗？</P>

他笑着向赞达尔抛出橄榄枝，给出最为优厚的待遇。</P>

赞达尔摇头拒绝了。</P>

他同样诚意十足，表示为了换取「肃正核心」，他愿意向羡鱼公开他的学术成果。</P>

一旁的岚，为赞达尔的话感到惊讶。</P>

元帅注视着赞达尔，笑着问：</P>

“我很好奇，您为何会对这项研究如此执着呢？为何不能来到仙舟呢？”</P>

面对这个问题，赞达尔说了两句没头没尾的话：</P>

“是为了一个承诺。”</P>

“作为老师，我总不能言而无信吧？”</P>

元帅没再说什么，或许是赞达尔给出的诚意打动了他，也或许是觉得没必要强留一个留不住的天才，他干脆利落地放了人，并借出了「肃正核心」。</P>

临近分别时，赞达尔对着羡鱼，说出了先前从未有人向他说过的祝福。</P>

“愿星海中永恒的统治者，能够过得轻松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