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达尔喃喃道：“又是仙舟……也是，你已经为仙舟破例太多次了，谈个恋爱而已……”</P>
羡鱼心下了然。</P>
如他所想，他只会为仙舟破例。</P>
赞达尔调侃道：</P>
“之前那么多人追你，你都没答应，我还以为你不会爱上任何一个有机物和无机物，真是没想到啊……”</P>
他反应极快，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P>
“我知道了，是那位「巡猎」令使。”</P>
羡鱼肯定了赞达尔的话。</P>
对方猜出了镜流的身份。</P>
他对此并不感到惊讶。</P>
好歹是和他一起组团杀神的人……这要是猜不出来才奇怪吧？</P>
得到肯定答复后，赞达尔下意识用起了自己的母语，他先是用母语感叹了几声，接着感慨道：</P>
“但愿你的孩子，能比你聪明。”</P>
教一个不适合搞科研的埃里克，已经够赞达尔头疼的了！</P>
他不想再重蹈覆辙啊！</P>
羡鱼不由地叹了口气。</P>
他的观念和大多数人不一样。</P>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他们在想起婚姻时，会下意识联想到生育，好似两者天然就划上等号。</P>
羡鱼自认不会是个合格的结婚对象，但为了镜流，他正在努力。</P>
他连丈夫都未必合格，何必还挑战更高难度的、父亲这个角色呢？</P>
再加上，他对传宗接代没什么太大执念。</P>
当然，如果镜流喜欢的话，羡鱼也会尝试着、去努力当个好父亲。</P>
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被教成什么样……</P>
而且镜流的年龄，已经不能再冒任何风险了。</P>
镜流要是因为怀孕生孩子堕入魔阴身……</P>
羡鱼收回思绪，不再继续思考下去。</P>
他语气平淡：</P>
“那你估计是看不到了，生育会对女性身体造成很大伤害。”</P>
赞达尔沉默一瞬，语气恨铁不成钢：</P>
“埃里克，你的观念未免太死板了吧，难道孕育新生命只有这一种方式吗？”</P>
羡鱼只得承认自己的真实想法，他叹了口气，对赞达尔说：</P>
“好吧，其实我只是不喜欢小孩子。”</P>
赞达尔不以为然道：</P>
“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个人总是会区别对待小孩和女人呢？”</P>
他语气诚恳地提议：</P>
“听说有了孩子，男人就会变得更成熟、更有责任感，说真的，你们最好还是要一个孩子吧，哦，一个可能不够，多要几个。”</P>
羡鱼很是不解。</P>
难道他还不够成熟、不够有责任感吗？</P>
前世的他，硬是撑到找到继承人，等到对方能够独当一面，这才心满意足地奔赴死亡。</P>
他都能为仙舟活下去，还不够有责任感吗？</P>
现在，他在书库时，也不是每分每秒都摸鱼的啊！</P>
再说了，他和镜流还没订婚呢！怎么就开始催着要孩子啊？！</P>
羡鱼反应迅速，用极为轻快的语调，对赞达尔说：</P>
“我觉得我那篇论文很完美，一作就该写赞达尔你的名字啊！”</P>
赞达尔一听，瞬间偃旗息鼓。</P>
这可是一作啊，第一作者啊！跟第二作者和致谢完全不一样啊！</P>
“……有话好好说，别挂我名。”</P>
他说完这句话，似是怕羡鱼真的迫害他的风评，转而提起了浮黎和阿哈都曾提到过的一个词——命运。</P>
赞达尔说：</P>
“命运是既定的，就像是你我写下的程序设置，是无法更改的，埃里克，只有你，只有升维，才能更改现如今的局面。”</P>
“其余人的挣扎，就像是滔天巨浪中的沙砾，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做再多的努力，都是无用功，当然，也是有个别特例存在的，只是他们需要付出远超常人千百倍的努力。”</P>
羡鱼安静听着，没有说话。</P>
赞达尔了解学生的性格，知道单凭自己的三言两语，是无法让对方相信自己的，只得继续道：</P>
“就比如「毁灭」星神，祂是否会出现，完全取决于你，除了你，没人再会帮着其他星系对抗天灾，当你提前处理掉祂母星所在星系的虫灾和智械时，祂就不会出现。”</P>
赞达尔顿了顿，语调轻快极了：</P>
“哦，按照你的习惯，会帮着这些星球修路、盖学校，祂之前说不定还在你援建的学校里念过书？”</P>
羡鱼：“……”</P>
毁灭星神在念书……</P>
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P>
赞达尔，真有你的，你怎么不说岚不爆星呢？</P>
不过想想也是，没有遭受过苦难的、幸福的星球，怎么会孕育出势要毁灭一切文明的星神呢？</P>
赞达尔继续道：</P>
“这一回，你因为——”</P>
他的话戛然而止。</P>
正因下属死在巨像之下，埃里克没有继续处理灾祸。</P>
赞达尔没有提起学生的伤心事，中途跳过这句话，说：</P>
“这一回，你分了两次处理虫灾和智械，所以，「毁灭」星神出现了。”</P>
赞达尔劝慰羡鱼：“你不必为「毁灭」星神所毁灭的那些星球，而感到愧疚。”</P>
“如果没有你，先前那些星球根本保不下来，公司更不会对那些星球施以援手，他们就算是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了敌人，也会过得很辛苦。”</P>
他放缓语气：“埃里克，你尽力了。”</P>
羡鱼沉默着没有说话。</P>
赞达尔前言不搭后语，转而提起了升维：</P>
“我见证了太多次的失败，每一次失败，都会让我们更趋近于成功，坦白来说，我觉得这一次，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P>
他话锋一转。</P>
“在此之前，我从未想过放弃，但今天，我个人更倾向于，放弃升维计划。”</P>
羡鱼对此早有预感。</P>
在对方说出让他来决定是否实施升维计划时，他就觉得，赞达尔或许不会执着于升维。</P>
但当羡鱼听到赞达尔亲口说出这句话时，他仍感到讶异。</P>
现在两人所面对的情况，就像是在玩抽卡游戏一样。</P>
他们小保底已经歪了，他们继续抽卡，直至快要大保底时，遇到了分歧。</P>
是继续刷地图满探索、再肝出几抽？还是直接收手？</P>
相信大部分人，会选择继续努力。</P>
羡鱼一边想，一边问：“为什么？”</P>
赞达尔放慢语速：</P>
“谁也不能保证百分百的成功率，埃里克，就像那些在实验室做对照实验的学生们一样——”</P>
“他们就算是仿照着实验成功的每一个步骤，例如对着仪器鞠躬，祈求它们，按部就班地重复每一个举动……也很难得到相同的实验结果。”</P>
他突然提起了羡鱼从未考虑过的问题。</P>
“我们姑且不讨论失败的可能性，升维成功后，你可能会面对很多问题。”</P>
“人类挣脱了命运的束缚，那么……星神呢？”</P>
羡鱼闭了闭眼，把心中的猜测说出口：</P>
“你的意思是，祂们有可能不再受到命途的束缚？”</P>
赞达尔给出肯定的答复。</P>
“是的，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P>
羡鱼若有所思，他反应迅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