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流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P>

她原本想说，长生之躯自愈力极强，就算是留下什么痕迹，隔日也会恢复如初。</P>

羡鱼不需要如此谨慎。</P>

在对方看来，亲吻自己……算是很过分的事吗？</P>

镜流没有想到，哪怕是羡鱼喝醉了酒，也能保持理智，事事考虑她的感受。</P>

她心下动容，抬手捏住羡鱼的脸颊肉。</P>

纵使镜流心中有不少话想要说出口，最终只叹道：</P>

“你这张嘴啊……”</P>

有时，羡鱼这张嘴说出的话，总是让她忍不住多想。</P>

羡鱼不明所以，他十分配合，没有挣脱镜流的动作，任由对方捏脸。</P>

或许是酒精的干扰，让他的思维变得迟缓不少。</P>

等镜流捏了一会儿他的脸，他才回想起刚才那句容易让人误解的话。</P>

羡鱼：“……”</P>

他那句话只是字面意思啊！他真的是觉得衣服很难脱……没有任何其他过界的想法！</P>

羡鱼开始在记忆中翻找之前在论坛上看到的恋爱技巧。</P>

例如在拥抱、亲吻之前要主动询问，得到许可后才可以继续。</P>

这一点，羡鱼很认真地照做，可是镜流并不喜欢。</P>

还有情侣之间何时能拥抱、亲吻，他专门去搜过。</P>

可是镜流不按套路出牌，打乱了他的计划。</P>

羡鱼在论坛里总结出的经验，完全没有用啊。</P>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是你提前备考，做遍了之前出的真题，结果等上了考场，卷子上全是你没见过的题型，和没复习过的知识点。</P>

羡鱼想，谈恋爱好难啊。</P>

他努力思考着措辞，向镜流解释自己刚才那句话：</P>

“我没别的意思——”</P>

话一说出口，羡鱼就闭了嘴。</P>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奇怪了。</P>

搞得他像是别有用心。</P>

镜流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P>

她知道以羡鱼的品行，不会做出违背她意愿的举动。</P>

羡鱼松了口气。</P>

他打定主意，要给足镜流安全感。</P>

羡鱼出言安抚道：</P>

“放心，在你我成婚前，我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过界的举动。”</P>

不知为何，镜流只看着他，没有说话。</P>

羡鱼心下迟疑。</P>

镜流是觉得现在聊结婚……太早了吗？</P>

想想也是，仙舟人之前结婚率、生育率就低得离谱。</P>

羡鱼之前特意把结婚年龄下调到二十岁，也没什么用处。</P>

镜流要是不想结婚……也很正常。</P>

不想结婚的人，听到羡鱼这番话，或许会觉得有压力吧？</P>

考虑到这一点，羡鱼特意又补充道：</P>

“是我唐突了，只当我是在说醉话吧。”</P>

这一回，镜流终于有了反应。</P>

她在第一次收到羡鱼送的那枚戒指时，就考虑过结婚这件事。</P>

这不是一件小事。</P>

镜流原本是想等到两人足够了解彼此，想清楚之后再决定。</P>

当羡鱼提到成婚时，她打算好好思考措辞，认真给出答复，却不料到自己这一沉默，让羡鱼会错了意。</P>

镜流不知道羡鱼是怎么从自己的沉默中，得出她不愿结婚的结论。</P>

要是她的下属，有着羡鱼的理解能力……她恐怕早就提剑与对方切磋了。</P>

同时，她又为羡鱼的态度感到生气。</P>

换作是其他人，察觉到爱人不愿与ta结婚……一定会很难过、很生气吧？</P>

可羡鱼在得出这个错误的推断后，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是觉得自己太过唐突。</P>

羡鱼不是镜流的战友，她就算是再如何生气，也只能抬手揪住羡鱼的衣领，拽着羡鱼走。</P>

两人走至石桌旁，镜流顿了顿。</P>

若是磕碰到石桌上……会受伤的。</P>

她想起羡鱼比不上其他仙舟人的自愈能力，又拽着羡鱼朝自己的房间走。</P>

镜流不发一言，一把将羡鱼推到床上。</P>

羡鱼不明所以，顺着镜流推他的力道仰躺在床上。</P>

他发现镜流似乎生气了。</P>

羡鱼不知道镜流为什么会生气，只好配合对方的想法。</P>

他轻声询问：“怎么了？”</P>

镜流坐在床边，俯视着羡鱼。</P>

她注视着那双平静的、好似能包容一切的眼睛。</P>

镜流生出一种错觉。</P>

好似她做出的一切举动，都在羡鱼的预料之内。</P>

好似她做出再过分的事，都不会让羡鱼动怒。</P>

明明论武力，羡鱼是比不过她的。</P>

她却生出了自己被对方掌控的感觉。</P>

镜流羞于谈论结婚的话题，斟酌着措辞。</P>

“你……不必压抑自己。”</P>

“心中有什么想法，大可以说给我听。”</P>

羡鱼眨了眨眼，不知道镜流是从哪里得出的结论。</P>

他否认道：“我没有压抑自己啊。”</P>

镜流微微俯身，与他拉近距离，问：</P>

“那句话，真的是醉话吗？”</P>

羡鱼顿了顿。</P>

镜流既然能主动询问，想必和其他仙舟人不同吧。</P>

他迟疑着开口：“不是。”</P>

镜流叹了口气：</P>

“我还没开口，你就自顾自地想了一堆有的没的。”</P>

羡鱼把之前提到的问题，又抛给镜流。</P>

他问：“那你的想法呢？”</P>

镜流上手捏住羡鱼的下巴，盯着那双澄澈好似湖泊的眼睛。</P>

正是这双让人放下戒备的眼睛，让她屡屡退让。</P>

羡鱼就是故意的。</P>

会故意让她说出难为情的话。</P>

没一会儿，镜流又一次做出退让，她忍着害羞，开口道：</P>

“这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从长计议。”</P>

羡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P>

镜流看见羡鱼这副表情，深吸一口气。</P>

这次，她直接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你知道了什么？”</P>

羡鱼抬手扣住正在抚摸他脸颊的那只手，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