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此次随着胡宗宪回到京城，他的儿子晏枚仍然留在倭国，谋划一件大事。</P>

因许久不见晏枚，家人都有些想不起他。</P>

阿豹揉着脑袋想了半天，恍然：“是徐枚啊？这小弟，一点都不恋家。他该不会是在倭国娶妻生子、乐不思蜀？”</P>

“他若是娶妻生子，徐文长老怀宽慰。”晏珣笑道，“我去倭国的时候，收到他的信，他在潜伏策反一方势力，不知道现在成功没有，是否对上织田信长。”</P>

“这么重要的事，珣哥怎么不让我去？”阿豹问。</P>

“你？想去的话，也不是不行。”晏珣神色一正。</P>

阿豹尴尬笑了两声：“我不会说鸟语，还是留在家里吧！”</P>

他太习惯在京城做晏家侄少爷了！</P>

晏珣摇摇头，自家的几位族兄弟都是淡水鱼，出海的事只能仰仗义子。</P>

没办法！</P>

他只好勉为其难，多收一些义子。</P>

李如松送来的是草原口蘑，厨子做了一道口蘑炖鸭，还做了口蘑羊肉臊子莜面，鲜味搭配相得益彰，属于难得的口福。</P>

晏珣兴致勃勃：“等春暖花开，我们也到郊外去采蘑菇？”</P>

“蘑菇不能乱采，你不认得的往往都有毒。”晏鹤年提醒，“特别是，你不能带着太子去采。”</P>

晏珣偃旗息鼓。</P>

不带小钧钧，少了许多乐趣。</P>

……</P>

时间很快到殿试那日。</P>

皇帝亲自担任主考官，读卷官按惯例包括内阁诸位阁老，六部九卿主官和翰林掌院。</P>

但按照读卷官回避制度——“若有子侄血属应试，读卷官理应主动奏请皇帝，申请回避。”，张居正需要回避。</P>

吕调阳和晏珣也主动提出要回避。</P>

皇帝不同意——你们又不姓张，避什么？怎么，在朕不知道的时候，你们改姓张了？</P>

陛下越来越阴阳怪气。</P>

殿试时，出题的是皇帝，读卷的是高官，考卷不用誊抄，都是考生的真迹。</P>

认出字迹没关系，最终排名是皇帝决定。</P>

……总不可能皇帝帮着作弊？你是潞王？</P>

看看历代状元的殿试真迹，会发现他们都写得一手好字。</P>

字是一个读书人的脸面，写得好也占优势。</P>

弥封官、提调官等看见晏珣都微妙地互相对了对眼神……张居正有五个儿子，张敬修这一科过了，次子张嗣修下一科也要考，到时候又如何？</P>

沈一贯下一次还会继续黜落张家公子吗？下一科有没有晏文瑄来搜遗卷？</P>

这一次的事件，到底还是让沈一贯博得不畏强权的名声，也让晏珣被人非议。</P>

晏珣心平气和，没有理会种种奇怪的眼神。</P>

……固然，他可以要求按第一场的成绩搜遗卷，那样被黜落的张敬修就没有翻身的机会。</P>

可那样做，就如了某些人的心愿。</P>

晏珣也有几分大犟种特质，心里有一杆自己的秤。而别人越希望的事，他偏不让对方如愿！</P>

反正我就是这样汉子，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P>

……</P>

殿试结束后，全京城茶楼酒肆间都在议论谁会中状元。</P>

有人说：“依我看，状元一定是张敬修！他是吕阁老和晏大人搜遗卷搜出来的，皇上会给他们面子。”</P>

“就算不给他们面子，也得给张阁老面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