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那么明亮，充满着好奇和期待，晏珣怎么忍心拒绝呢？</P>

“好。这几天让吕调阳和沈鲤、许国出面巡视官学和有名的私塾，我们低调出门逛一逛。”晏珣笑着摸摸朱翊钧的头。</P>

“珣珣真好。”朱翊钧很高兴。</P>

以后要告诉阿镠，无论我想做什么，珣珣都会帮我实现！</P>

过了两天，一切准备就绪。</P>

这日，天蒙蒙亮朱翊钧就起床，穿好鞋跑到晏珣的房间，兴冲冲地说：“珣珣！我们乔装成什么身份？”</P>

太监宫女追在太子身后，心情格外复杂……他们日日伺候在太子身边，太子最亲近的人还是晏大人。</P>

只有在晏大人面前，太子才像一个小孩子。</P>

晏珣说：“你打扮成出门游学的富家小公子，我是你的先生。陆绎是家丁，田义是大管事。”</P>

朱翊钧点头说好。</P>

一行人换好衣服，朱翊钧忽然说：“珣珣贴上胡子，做一天我的爹爹吧！”</P>

众人悚然一惊，晏珣连忙拒绝：“这不好吧！”</P>

虽然我心里默认是你的便宜爹，但我不敢说出来啊！</P>

朱翊钧霸道挥手：“我说可以就可以！”</P>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珣珣已经定亲，未来会有自己的孩子，朱翊钧有些酸酸的。</P>

当一天父子吧！就当是给这么多年的感情一个交代。</P>

因为朱翊钧坚持，晏珣只好贴上胡子，看起来老了几岁，更像一位沉稳的老父亲。</P>

朱翊钧心满意足地牵着晏珣的手，带着寥寥数人走出外面，陆绎派锦衣卫乔装打扮、不远不近地跟随。</P>

太子要微服私访，辛苦的是锦衣卫啊！</P>

走在路上，晏珣感慨：“想当年，我第一次在临清睁开眼，对这个世界的一切充满好奇。”</P>

晏珣的过往，朱翊钧都知道。</P>

他好奇地问：“在那一次睁开眼之前，你的灵魄一直在异时空游历吗？”</P>

“算是吧！也可能那个时空只是一场梦或者海市蜃楼。”晏珣含糊地说。</P>

“这种经历还挺好的。”朱翊钧评价，“父皇说，皇祖父一定也去了你以前的时空。皇祖父是道君，在那边一定过得很好。”</P>

晏珣知道，这是隆庆皇帝的美好愿望。</P>

即使嘉靖对隆庆不亲近，隆庆心里还是孺慕父亲。</P>

他们一边说一边走，到了热闹的大街。</P>

夏日的天色亮得早，此时太阳已经高高升起。</P>

城外的百姓挑着担、推着板车，满载着鸡鸭鱼蛋蔬菜瓜果进城卖，喧嚣的叫卖声络绎不绝。</P>

有父子兄弟赶着牲畜的，也有村姑大婶结伴卖菜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P>

太子南巡驻跸聊城，对官员和士绅来说是头等大事；对升斗小民而言，每日的生计才是头等大事。</P>

一个老汉推着独轮小板车上坡，看起来非常吃力。</P>

朱翊钧挥手让身边的人上前帮忙。</P>

推着车到坡顶，朱翊钧笑着跟老汉搭讪：“老哥哥，你进城卖粮食吗？那么重的一车，怎么不让你儿子推。”</P>

老汉看着朱翊钧……小小的少年郎，称呼自己做老哥哥？</P>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少年老成的？</P>

“谢谢小老弟！俺不是进城卖粮，是给东家送粮。”老汉乐呵呵地说。</P>

朱翊钧兴致很高，邀请老汉到路边茶摊喝茶歇脚。</P>

田义连忙去安排。</P>

老汉见朱翊钧身前身后围满人，心中非常纳闷，好奇地说：“小老弟比我们少东家出门的排场还大，你父亲至少有一千顷地！”</P>

朱翊钧甜甜地冲晏珣笑：“爹爹，你有没有一千顷地？”</P>

晏珣虎躯一震，还是很难适应“爹爹”这个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