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门同科双举人！</P>

上一次高邮城出这种大喜事，还是双河村晏家！</P>

这一科，汪德渊和汪平安中了。</P>

正所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平安当过汪家的养子，即使赎身出去，这也是他身上抹不去的烙印。</P>

像当年的徐时行，进士之后才认祖归宗、改成申时行。</P>

平安刚赎身的时候，很执着地告诉别人他是“李平安”，后来发现姓汪有别样好处，就不执着了。</P>

姓晏也不是不行，如果皇帝愿意收他做义子，姓朱就更好。</P>

人一旦想开，整个世界海阔天空。</P>

汪平安喜气洋洋地跟汪德渊一起接待客人。</P>

汪家信守承诺，汪德渊能中举，就在祠堂门口大摆宴席，连城里的狗都有一桌。</P>

汪德渊对客人夸夸其谈：“马恩师说，我原本早就该中举的，之所以拖到现在，就是和他有师生缘分！他早就听过我的名字，知道先帝和当今皇上都召见过我！”</P>

“马恩师是翰林，参与修《世宗实录》，跟晏大叔有交情。我以前去京城时，跟着晏哥哥见过他一两回，没想恩师还记得我！”</P>

汪德渊越吹越大声，他爹汪东篱听得额上青筋直跳。</P>

……你说这些话做什么？会让人误会的，你知不知道？</P>

当初晏家父子同时中举，又有无锡籍考生中举人数偏多，导致主考官吴情被人质疑，流传出“吴情却有情”的风言风语。</P>

因为吴情是无锡人，自从那一科乡试之后，朝廷定下新的规矩，乡试主考官也要籍贯回避。</P>

现在汪家兄弟两人中举，汪德渊大谈特谈自己跟主考官的交情……兴奋过度脑子不清醒了？</P>

汪德渊感受到父亲严厉的目光，猛地回过神，补救：“我听恩师这么一说，才想起之前见过他。在京城见过太多的人，一时哪里想得起。我的蒙师李先生临终前说我火候到了，如今真的中举，总算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P>

说到这里，汪德渊真情流露，不禁哽咽。</P>

老师，你看到了吗？你说我是你的骄傲！</P>

说不定，老师正在跟先帝演《大闹天宫》，先帝适合演玉皇大帝。</P>

汪德渊又哭又笑。</P>

客人们见状，一时也抛开种种心思，纷纷劝慰汪德渊。</P>

李开先在扬州颇具盛名，他都说汪德渊火候到了，必然是真有本事。</P>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P>

当年同在汪氏族学读书的顾敬亭早已放弃考秀才，而是捐资入了南京国子监，立志要取代汪德渊成为南监首席。</P>

他本来想得一个小三元，跟晏珣看齐。</P>

可是后来发现，小三元什么的，是寒门贵子的理想。他堂堂名门顾氏的大少爷，捐资做监生更有性价比。</P>

现在汪德渊中举，他觉得下一科必然轮到自己。</P>

顾敬亭高兴地说：“晏珣走得最快，现在轮到德渊，下一科必然到我。走的快没什么了不起，走得最远的才是英雄，诸位说对不对？”</P>

“对！”高邮城才子们哄堂大笑。</P>

这个顾敬亭有点意思，从遇到晏珣那一日起，就处处跟晏珣比。</P>

时至今日，晏珣都当上太子老师、独当一面的宁波巡海御史，顾敬亭还要比！</P>

才子们腹诽：说句不客气的话，人家晏大人都未必记得顾敬亭是谁！</P>

顾敬亭只是挽回一点自尊心，随即又对汪德渊和平安贺喜，好奇地问：“晏珣没有给你们送贺礼？”</P>

“要叫晏大人，就算你今年中举明年进士，还是晏大人的晚辈。”汪德渊正色道，“他让儿子来给我送贺礼！那边那个小孩子，就是他的儿子阿衡。”</P>

双河村晏家的人刚好进来，听到汪德渊的话齐齐震惊……小珣有儿子了？</P>

孩子他娘是谁？是猫娘还是神女？</P>

要不问一问说书人老山，也许又有新的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