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队伍离开庐州,由陆路向淮南国都扬州进发。庐州刺史李成嗣一面派快马去扬州报信,一面安排两百名精兵沿途护送。王浩于途中一直心神不宁,心中甚是挂念林升的安危。一路无话,三日后队伍终于抵达扬州。
扬州,繁华已久,自古有“扬一益二”之美誉。淮左名都,竹西佳处,对于王浩这个熟读唐诗宋词的人来说,自然是耳熟能详。
过了蜀岗,一路风景旖旎,行十余里,到达西门,早有淮南王府的将领在此守候,随即将众人迎入城内,先至馆驿休息。
第二日上午,一辆华丽的马车停在馆驿门前,一名王府校尉率领众多护卫来接清州使节。袁先生带着朱希言和王浩上车,一刻钟后来到淮南王府。
淮南王府位于城北天宁门大街上,建得规模庞大、恢弘气派,远非清州署衙可比。淮南王的心腹谋臣严俅已在门口等候,见到袁袭立刻上前热情的拉起手,盛赞袁先生之名,又恭维朱希言一番后,将众人迎入王府大堂。
淮南王杨渥正端坐大堂中央,此人又矮又胖,却显得威严无比,两旁立着数位淮南国重臣。袁袭乃江南名士,朱希言又是割据一方的诸侯之子,杨渥十分重视,亲自下座迎接。
“袁先生和朱公子大驾光临我淮南王府,顿令王府蓬荜生辉啊!”杨渥一边一个拉着袁、朱二人之手。王浩主动拉开距离,跟随其后。
“大王如此礼贤下士,袁某对大王感激不尽!”
“哎!袁先生严重了,先生才高八斗,江南无人不知啊。”
“大王谬赞!”
众人寒暄落座后,朱希言上前行礼,并奉上朱斌书信。
杨渥见朱希言彬彬有礼,长得一表人才,心中甚喜,便令近侍将朱希言座位移至他侧旁。
看完书信后,杨渥将书信递给立在一旁的严俅。
片刻后,杨渥忽大怒道:“东越真是欺人太甚!刚夺我姑苏,如今又想打清州的主意!照这样下去,整个江南都要被它占了去!”
“大王!”袁袭拱手道,“淮南控淮临江,自古乃王霸之地,如今放眼整个南方,能有实力与东越相抗衡者唯有淮南,还请大王念在曾与朱刺史同朝为臣的份上,与清州联手抗越,则清州万民幸甚!”
“嗯…”杨渥起身踱步道,“即使先生不来,孤也要夺回姑苏,只是眼下…”
“先生有所不知啊!”严俅接过话道,“姑苏新败,我军士气低迷,加之军械短缺,仓促间恐难发兵啊。”
“呵呵,”袁袭笑道,似乎早有准备,“军械短缺好办,只要大王肯出兵,朱刺史愿以生铁十万斤相赠!”
“哦?”杨渥面有喜色,转瞬又恢复如初,“既然朱刺史如此慷慨仗义,容我君臣商议后再答复先生。”
“那袁某静候大王佳音。”说罢袁袭起身,杨渥命严俅送客。袁袭三人走出王府,在王府护卫的护送下回到馆驿。
“先生,淮南王会发兵吗?”三人一进房间,朱希言便问。
“出兵肯定会的,只是还会提别的条件。”
“那会是什么条件?”
“这…我就猜不出了。”
“会不会要公子留下作质子?”王浩忽问。
“啊?录事何出此言?”朱希言顿时慌张起来。
“我见淮南王对公子似乎颇有好感,故而这样猜测。”
“不会,”袁先生道,“这样做未免显得淮南王太过小气,况且朱刺史也不会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