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关系,有的时候,其实与小孩子之间的友情几无差别,上一秒尚还在大打出手、恶语相向,下一秒却又能排排坐,吃果果。
在大将军陈二牛下跪的那一刻,若是孙宇和也跟着跪下,实际上也能解决问题,只不过,孙宇和不愿意用这种搪塞的方式,糊弄他重视的兄长。
他本来打算查清楚真相,给兄长一个满意的交代,谁曾想事与愿违,真相是弄清了,却是一个无论如何处理,都不会令兄长满意的结果。
不愿意搪塞兄长的孙宇和,在某些事情不能明说的情况下,也只能逼迫自己选挣那个不愿意,他跪在兄长的对面,把可以说的部分真相告诉了他,同时,又说出兄长不起我不起的无赖话,弄的大将军陈二牛没了脾气,只好站起身来,走到孙宇和的身旁将他搀扶起来。
被陈二牛搀扶着站起来的孙宇和,紧忙用双手握住陈二牛的双手,神情颇紧张的对他问道:“兄长,你这可算作是原谅小弟了吗?”
陈二牛看着孙宇和的着急样子,笑了笑说:“宇和,我既已起身,自然是原谅你了,你我也可算作是总角之交,彼此之间哪有那么生疏,刚才我给你跪下,一部分原因的确是因为气不过,另一部分则是为你担忧啊!”
“兄长的心意,小弟自然是懂得,然兄长不必为小弟担忧,只要兄长不与小弟起嫌隙,旁的事,都不算什么,还请兄长先落座,小弟已命人备了酒菜,算是小弟给兄长与嫂嫂以及侄儿,一同陪个不是。”孙宇和将陈二牛请入座位,诚恳的对他说道。
陈二牛坐在孙香玉的旁边,听到孙宇和说的话,刚想回话,却又听见他的夫人清咳了一声说:“阿和说的是什么话?二牛怪你,你给他陪不是便罢,姊姊与小犊是来探望你的,你怎给我们陪不是?莫不是要赶我母子二人出府吗?”
孙宇和本正等着兄长回话,却听一旁的嫂嫂如此一言,当即嘿嘿一笑,对着孙香玉说:“嫂嫂教训的是,是弟失言了,弟思之,姊姊与兄长同来,一同于府外受欺,心中便难过的紧,放之虽幼,却仍也是弟之子侄,叔叔尚在,却令子侄受欺,此乃弟又一过也,如是两过与兄长受气并无区别,自当同陪不是,姊姊不责,是姊姊慈爱,侄儿不恼,是侄儿乖巧,宇和却不可搪塞。”
“阿和,公王府不比别处,人多嘴杂,你平日里也少来居住,出个一二个不称心的下人,倒也正常,怎的可自揽过错,姊姊确实不怪你,看我小犊,他又何曾责怪你呢?”
听到孙香玉的话,见她的脸上没有哪怕一丝愠怒,孙宇和便顺她的心意,望向她怀里的陈放之,却也只见他伸出小小的双手,脸上满是可爱的笑容,似乎只是要他抱抱。
孙宇和看了看孙香玉,征得她的同意后,才一把将陈放之抱入怀中亲昵逗弄,陈放之似乎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叔叔,在他的怀里不哭也不闹,乖巧的紧。
这温馨的一幕,可把恰好赶回沉香亭的梅花傲,馋的不行,她紧走几步,将手中的几个酒坛子,放在桌子上,之后便直勾勾的盯着孙宇和的怀抱。
菜未至,酒却先到,觉得有点失礼的孙宇和,将怀里的陈放之,递还到孙香玉的怀里,扭头问向梅花傲:“怎么回事?”
梅花傲闻言一愣,擦了擦口水,挠头讪笑道:“殿下不常住,不知府中过午不食,这时要开宴,膳房也只好临时赶工,奴怕误了殿下请客,便先将酒水送过来。”
“丫头,有酒无肴,岂可称宴?你再去膳房,多给些赏物,让他们尽快些,就说这边等着用。”
“是,殿下,奴这就去!”
噔噔噔噔……梅花傲抬脚离开……
过了大约一弹指,被孙宇和送还到孙香玉的怀里的陈放之,很突兀的闹了起来,孙宇和闻声望去,见他又对着他伸出双手,会意的孙宇和,立刻又将他抱到怀里,只这一抱,差点哭出来的陈放之,当即破涕为笑。
见到如此神奇的场景,大将军陈二牛夫妇顿时面面相觑,孙宇和正好抬头,瞧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好奇的笑着问:“兄长,嫂嫂,你们这是?”
听到问话,孙香玉微微一笑,不作一语,陈二牛则直接说道:“宇和,小犊平日里素来好哭,大将军府邸周围的住户,哪家没有找我抱怨过,说来也怪,自进了你府中,直到刚才,他竟是一声也没有哭过,方才他突然要哭,我才想起来这事,正要哄他,你却一抱,他竟然又不哭了,我与你嫂子可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情,实在是感到有些惊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