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缘走后,我让小护士帮忙关上了灯。
这间病房我一人独享,各方面都挺舒适,白缘应该替我掏了不少钱。
被鬼事折磨两个晚上,我精力基本透支。
灯一熄,我睡意就立即上来了。
医院里安安静静的,病房里病房外没有任何的声响。
虽说医院是灵异事件的高发地,但是,其实人并没有那么容易见鬼,会害人的厉鬼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这一夜,我应该会很安稳地度过吧。
睡到半夜,我突然醒了,没来由地醒了。
我觉得大家或多或少都有过类似的经历吧。怎么说呢?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你本来睡得好好的,没人吵你,你也没做噩梦,更不想撒尿,但你就是醒了,醒得毫无征兆。
这个时候,你一看时间,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钟。
与此同时,你会觉得茫然无措,心跳加速,总觉得黑暗中有不知名的危险。
但是,这时,你只要听见人的声音,心绪马上能安定下来。
我现在就碰到了如上所说的状况。跟以往不同的是,我再也没了以前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短短两天,我斗了至少四个灵异物种——赵老头的纸人小鬼、僵尸张颌、鬼使、梅子。
现在,我当然也不会再畏惧黑暗了。
周围没有啥响动,除了不知哪里传来的滴滴嗒嗒的水滴声外,一切都很安静。
我拉起被子,枕着柔软的枕头,准备继续安眠。
“天涯呀,海角,泪呀泪沾襟……”
病房门外传来了歌声,周围原本就很安静,又是空空荡荡的,声音听起来也特别清楚。这歌声相当耳熟,我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这首歌是解放前的中国著名女歌手周旋的《天涯歌女》。只不过,这歌好像有点不对。
“唱错了。”我心里嘀咕道。原歌词是“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而不是现在的“泪呀泪沾襟”。
“爷爷!”我猛地坐起来,爷爷生前很爱哼唱这首歌,他就是这么唱的。
我纠正了他好几遍,他死也不听,还老是骂我没音乐细胞。因为,我早已故去的奶奶就是这么唱的,所以我爷爷明明知道正确的歌词,他也不肯改正。
“爷爷!”我大声嚷,“是你吗?”
歌声在我病房门口停住了,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两道黑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却没有感受到任何阴寒之气,我隐隐觉得来者无恶意,因此,我并没有开灯。
随着黑影越走越近,我渐渐看清了来人……
虽然心中诧异,但看见多年未见的故人时,我还是哽咽了:“爷爷……奶奶……”
“阿肆,别起来,才受了伤,要注意休息啊。”爷爷捋着花白的胡子,跟生前一样,这是爷爷最喜欢做的动作。
“你们……爷爷奶奶,你们怎么来了?”我很听爷爷的话,他叫我躺下,我就躺下了。
爷爷却依旧笑着,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放下手中燃着的烟斗,对奶奶使了个眼色:“小田,帮孙儿去治治。”
小田是我奶奶的名字。对于头发花白的奶奶,我没有很深刻的印象。
我只记得,小时候,奶奶死的时候,她脸上依旧保留着春风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