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小镇上生活节奏慢，昨天和今天没什么区别。</P>

日复一日，枯燥又单调。</P>

半年还见不到这种新鲜事，他们自然都很好奇。</P>

再加上赶集的人多，听了消息，纷纷推搡着去看事故现场。</P>

隔了七八个水果摊。</P>

距离朝雾只有五百米，不远，但视线被搭建起来的红色篷子挡住。</P>

朝雾不好奇这些，他只打算乖乖留在原地等凌霄回来。</P>

吹来的风都透着热意，他攥紧了手里的西瓜汁。</P>

冰块早就化开，杯子外面蒙了层水汽，口感也变差了。</P>

少年的手心黏了汗。</P>

险些被踩到，他往后退了一步给急急忙忙去瞧热闹的人留条道。</P>

其中有一个人掺杂着浓重口音的语调，他长相普普通通。</P>

“天哪，那严不严重？”</P>

另一个人好笑的对他说：“都没气了你这话问得不过脑子，老天爷诶，头都被碾碎了。”</P>

他们一窝蜂似的朝同一个方向奔走。</P>

有人撞到了在发呆的朝雾，回头瞥一眼后怔住。</P>

少年的皮肤过于白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P>

可他要去凑热闹，匆匆忙忙丢下一句“抱歉。”</P>

警车鸣笛，救护车进不去，干脆停在街道对面。</P>

医生打扮的人拎着急救箱走下来，隔得老远看见他们的表情也不着急，估计是伤势太重，没有抢救的必要。</P>

“你们让让啊，别围拢拦着！”</P>

“都散开，散开。”</P>

警务人员管理现场秩序，但几乎没起啥作用。</P>

看热闹的人一圈接一圈，连只蚊子都飞不进去。</P>

下午的温度能达到39°，树叶都晒得卷了边。</P>

这也无法阻止人们的好奇心。</P>

朝雾抿了抿唇。</P>

他将剩下的西瓜汁喝光了，还捏着杯子没丢。</P>

不关心那场车祸。</P>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之前看杂耍的空地上，担心凌霄来了却找不到自己。</P>

“死者的家属呢，在现场吗？”</P>

没有人回答警察的话。</P>

成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P>

醉驾的司机打开车门晃晃悠悠走下来，看见了这一幕血腥场景。</P>

他吓得双腿一软，就跪倒在受害者面前。</P>

“我、我真没看见他！我昨晚通宵了没睡觉，就打了个盹，一睁开眼睛发现压到人，我立马踩了刹车！”</P>

司机估计是吓坏了，慌不择路的朝着所有人解释。</P>

他膝盖也沾了地上的血。</P>

泛油光的头发凌乱，眼底乌黑，脸上表情崩溃又绝望。</P>

“我没想杀人，我不是故意的、不是！”</P>

他情绪太过激动，甚至于嚎啕大哭，没办法接受自己会遭到何种处置。</P>

警察按照程序检测，醉驾。</P>

他们还在抓紧时间联系受害者的家属，“都是一个镇上的，没人认识他吗？”</P>

第二次询问了。</P>

看热闹的人彼此对视，有个扛着锄头的农民皱了皱眉。</P>

“脸都被压烂了，谁能认得出来啊。”</P>

男人的死状太凄惨，已经用布盖住了头，拉了警戒线。</P>

朝雾从来来往往的人嘴里听了个大概。</P>

“真是可怜哦，来赶集还遭了祸，联系不到家属。”</P>

蓦地，他心跳停了一秒。</P>

少年手指攥紧了塑料袋，里面是凌霄给他买的小零食。</P>

他摇摇头，内心默念“别乱想，不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