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凌厉,吹着杨晔那鬓角染血的发丝,吹着他那随风摇曳的红绫。
杨明宇在杨晔来后,就一直在偷偷调息疗理,他知道,哪怕未达通玄的杨晔,就按刚才他和那龚公公交手的表现来看,与他自己这一品九重也相差不远,更何况他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杨晔,而那龚老却背身环手站着不动,他就已经明白,这场他和杨晔间的决斗,只能他自己来解决。其实如果不是因为被那罗成,耗了那么多气力,这时的杨明宇,还是有一战杨晔的自信。
“你是不是又要觉得不公平?觉得你还未休整好,觉得你如果是全盛状态,就可与我一战?觉得能报那两年前被我打败的仇?可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公平可言!”杨晔话音刚落,一个箭步就飞身上去,好快,杨明宇和那龚老同时心惊,尤其是那龚老,他与杨晔断断续续两年来交手数次,他深知,这样的杨晔是他从未见过的。
只是一瞬间,杨晔就一拳打飞了杨明宇,一脚踢飞了他的佩剑,瞬身跟上,左手掐着杨明宇的脖子,把他按摔在了地上,地面瞬间就被砸的凹陷进去一个身位,杨明宇猛地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只感到四肢被无形威压摁着,让他无法动弹。
杨晔看着被他扼倒在地的杨明宇,右手就是一拳打向他脸去,说道:“你跟我讲公平?公平的就是,你是那无忧无愁的嫡系子弟,而我却是那讨生苟活的试药剑仆?公平的就是,你可随便翻阅学习那宗门武学,而我自行领悟的剑意技法,就是叛宗逆派?公平的就是,我全家乃至全村的人,就因为那一个什么狗屁官阶军功枉死丧命?你跟我说公平?我本对这世界充满善意,然而它可又曾让我半分?!”每说一句话,杨晔就狠狠对着杨明宇头上来上一拳,直到最后,杨晔将他拎了起来,随着最后一句,强力的一拳劲风将那杨明宇锤飞了去,也就这时,那本缓缓走来的老僧突然出现在了杨明宇身后,抬手一把扶住了杨明宇飞落的身子。
“咳!”随着一声咳血,杨明宇在那僧人的把扶下,踉踉跄跄站在那里。杨明宇吃力的抬起头,嘴角还流挂着被杨晔打出的血,戏虐道:“你就是运气好,得到了那无上剑法罢了,不然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论世道不平,我输的不是你杨晔,我只是输给了你的好运罢了。”
看到这个时候都还不服输的杨明宇,杨晔也笑了起来,用手指向他,说道:“你知道吗?让一个不服输的人,服输的最好办法就是,让他,再输一次。”
“水杏,剑来!”
就在杨晔刚说这句话时,本躺在罗成尸首边的水杏,突然剑出鞘来,飞身腾空停于杨晔侧前。
杨晔,杨花郎他,拔剑了。
只见那水杏本是通体青韵,可萦萦绕绕在剑刃周遭却有着缕缕黑丝。本就被杨晔这手飞剑技法惊讶到的龚公公,这时更暗叹了一句,“好小子,两年前初见时,我就知你体内陈年积毒,还感叹为何你小子每次动用真气都不发做,原来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将毒韵都积累了起来,然后附灼到了这剑上,这就是你一直不拔剑的原因啊。”
杨明宇哪还需要看出什么门道,只是杨晔这一手飞剑就已经震慑住了他的心神,不达通玄,却可御剑,那得将这剑法之道走的多通透才能办到。
“阿弥陀佛,老衲乃万佛寺的行走僧人,静鸣,有幸曾在一位蜀中王姓施主那见过和这般手段相仿的暗器功夫。可如今见到的,却是施主用于飞剑之上,虽是取巧,却也实乃天纵之才。”那一直都未出言的老僧,在看到杨晔出剑后,暖身向前走了两步说道。
杨晔闻言,只是阴冷的看着已经挡在杨明宇身前的老僧,平淡道:“老和尚,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来救杨明宇的,所以不用废话了,今天这一剑,我怎样都会用出,出手吧。”
僧人也不作辩解,双手和掌站在那里,淡淡说道:“世间两清苑,本无穿堂风。这身消体逝的三位施主,老衲可愿在这江畔诵上七天往生经,只求各位施主都能放下心中怨念。”
杨明宇自从看到杨晔使出飞剑技法后,虽然听到说是暗器功法中的手段,可他神色也暗淡了起来,他知道,如今自己这个状态,就眼前这个和尚能救他了。
杨晔听了老僧言语,回过头看了眼罗成尸首,低声喃道:“聒噪!”说完,整个人飞身而起,水杏也飞随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