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阿黛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看着这图纸慢慢的道:“好了,看一下这图纸吧,我们需要重新修建堤坝,还有很多是要好好的商讨一番的。”
沈景云神色稍微的严肃了一些,好奇的看着神色间不见骄傲欢喜,反而更加沧桑的阿黛,认真的道:“郡主放心,我等定然不会说关于公子的任何事情。”
阿黛点头,看着他们惊讶的脸淡淡的道:“他为人寡淡,而且不喜功名,更有不得露面人世的理由,因此委身我身边,身份不能泄露,我只是不忍盗取他的心血,所以告诉你们实情,只是你们不得外传,这图若是被人看到便说是工部你们一起商量所作,不要泄露他的事情。”
沈景云惊讶的看着图纸,心神一动:“莫非…这是那位公子所作?”
沈景云一愣,她已经重新恢复沉静的面色:“我自幼跟在殿下身边,琴棋书画,舞蹈功夫皆是不敢懈怠,然努力多年还是少有缺漏,琴艺尚可同殿下探讨一二,棋艺却是粗陋不堪,诗书方面也不若殿下博览亦精,画意方面虽然看似精致,却还是技艺平平,善于讨巧,这等精确细致的图纸却非我擅长。”
阿黛一声嗤笑:“我?你想的倒是很不错,我怎么会有这本事儿?”
“这是郡主昨晚绘制出来的?”沈景云一脸崇拜的看着阿黛,看样子若是碍于身份,他扑上去亲阿黛两口,然后抱着阿黛的大腿死缠烂打求拜师。
天呐!
沈景云震惊的看着图纸:“这是……瀛州地区的水域图?”
阿黛将丝帛图纸往桌子上摊开,约莫一丈长,三尺宽的图纸一下完全摊开在桌子上,阿黛淡淡的道:“这是瀛州水域的图纸,还有堤坝水渠的调整大致方案,我们顺着这几条主要方法往外面延伸,然后在调派人手修整就够了。”
众官员:“……!”
“沈景云:“………”
阿黛一翻白眼,一声冷笑:“我还累着他?若论及这事儿,只怕我被他拆成齑粉也是累不着他的。”
众位官员一听,登时眼露暧昧,互相看着还有些说不明的笑意,沈景云便是更加放肆的笑起来:“郡主威武,竟然让公子累着了?您可悠着点儿,别将那身娇体软的人儿折腾的坏了。”
阿黛淡淡的,神色间也不见调侃只沉静的道:“他昨晚累了,还在歇息。”
沈景云看着这样的阿黛也忍不住调侃两句:“郡主今儿是怎的了?竟然没有带着公子过来?难得您竟然舍得那美人独自呆在房间里?”
到了议事厅,众位官员已经都到了,看着阿黛一身官服的走进来稍微的有些惊讶,今天他们不用出门勘测吗?
阿黛看了慈雪一眼,自己接过梳子将头发随手挽成了双刀髻,簪了几朵绒花和珠花,然后转身拿过图纸出门而去。
慈雪点头,看着阿黛将自己的头发随意散着,还是皱眉拿了梳子过来:“郡主如今已经身为人妇,还是将发饰换一下比较好,殿下还是比较喜欢郡主这个样子。”
阿黛皱眉,看着那边的洗漱的工具然后静定的道:“不要叫醒他了,让他好好的睡一会儿,准备些容易消化的清淡粥水小菜,不要甜的,给他温着,等他醒了给他送过去,中午若是张柏奇派人来请,殿下还没醒的话就让张柏奇自己过来。”
慈雪恭声答道:“殿下在郡主醒的前两盏茶的功夫出来一次,处理了伤口洗漱之后,便回去睡了。”
阿黛将图纸交给夜银保管,然后洗漱更衣,一边问道:“殿下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慈雪正等在门外,看见阿黛出来倒是没有惊讶,但是还是连忙在她的示意下跟着她转到外面洗漱。
轻轻的吻了一下他:“殿下继续睡吧,今天在驿馆里歇息,我让慈雪在这里守着你。”说完,她悄悄的起来,看了一边的书桌上,将丝帛和那本手札拿起来,在桌上留了纸条,然后无声的出了房间。
凤朝歌的神色稍微的一挣,略微清醒过来:“嗯…阿黛?”声音软软哝哝的,带着说不出的可爱和娇憨,乖巧的让阿黛忍不住想要亲吻他。
阿黛准时的睁开眼睛,基本上是在凤朝歌睡着的半盏茶之后,看着躺在自己身边的人儿,他脸色稍微的透出些苍白,眉心微微的褶皱,看起来很是疲惫的样子,阿黛放轻了呼吸,悄悄的动了动。
右手还是有些疼,让他稍微的有些睡不着,放空了的思绪竟然疲倦的让他感到头疼,凤朝歌慢慢的不去想那些事情,只是闭上眼睛,呼吸终于渐渐的平稳,渐渐的睡了过去。
凤朝歌将右手搭在他的腰际,轻轻的抚了抚他的脊背,也闭上眼睛。
阿黛顺势窝进他的怀里,枕在他的左肩肩窝上,无意间竟然还避开了他的右手,拦住他的要,往他的怀里蹭了蹭,睡得更舒服了。
凤朝歌走到床上,阿黛正窝在枕头边睡的熟,细细的呼吸均匀的吐纳,带着属于孩子的甜香的味道那种淡淡的甜腻,隐藏在曼陀罗诱惑的味道中,让凤朝歌的神经放松了很多,他轻巧的上床,躺在阿黛的身边。
感受到凤朝歌的心情不佳,慈雪不敢多少话,小心的陪着他上前,弄了温水服侍他洗漱一番,便体贴的吹熄了灯火放下幔帐退了出去。
这伤,怕是有的时间了。
整个右肘都已经冰凉麻木,带着钻心的疼,就像矬子不停的磨着骨头一样,偏偏魔气造成的伤口很难清理好,如今他身上只有圣泉水,便是想要将魔气清理干净也不容易,只有等着回京之后找明神清理,他身上到底是没有神界的药草,便是一身医术也没法处理这样的伤,也幸好伤在他身上,若是伤了阿黛,怕是她也没法儿抵制魔气。
慈雪愣了一下,还是点头,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处,好在血迹已经清洗干净,所以不用担心会沾上血,将伤口包扎好,凤朝歌这才转身往回走,神色间带上些疲倦和不耐:“回去吧。”
凤朝歌看着他利落的上来帮他包扎伤口,只淡淡的吩咐:“不要碰到伤,尤其是血。”
好在慈雪很有眼力见,刚刚就准备了绷带跟过来,连忙上前给他包扎,一边担心的问道:“殿下,不要用些金疮药吗?”
等冲过之后,他拿出白色的棉巾将上面的水珠擦拭干净,想要重新包扎的时候忽然想起来,自己直接过来竟然忘记那绷带了。
慈雪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将那东西揭下来,那带起的一层皮肉还有猩红的东西,像是从伤口的里面蔓延进肌理一般,要连根拔出来,其中疼痛可想而知,可凤朝歌面不改色的就像那胳膊不是自己的一般,将那暗红色的东西揭下来然后又拿出来一瓶白色的东西,直接对着自己的胳膊冲了下去。
凤朝歌抬起头扫了他一眼,随后撩起水渠的水直接泼在伤口上,就像是热水泼上干柴一般,那水一触到凤朝歌的手臂,便猛然散起一道浓浓的水雾,像是热油烧沸的“滋滋”声一般,凤朝歌略微蹙眉,随后继续往上面泼,直到那水将手臂上的血都洗的干净了,伤口上面冒出一层层暗红的炭火一样的东西,诡异的厉害,凤朝歌看着那炭红色的东西,将直接伸手将那层东西揭了下来!
慈雪俨然震惊的喊道:“殿下!”
那伤还带着猩红的血迹在伤口处蜿蜒向下,纱布的内层已经被全部染成红色,深可见骨的伤口看起来狰狞恐怖,这样的天气,这道伤很容易就会流血化脓的!
凤朝歌伸手撩了些水,然后将自己手上的纱布一层层的拆开,然后露出那道蜿蜒的伤痕。慈雪看着那伤倒吸一口凉气。
凤朝歌将自己手里的一瓶透明的水倒进水渠里,慈雪就看见他面前的水渠迅速清冽,甚至泛起薄薄的冰色雾气。
这水渠引得水是外面的河水,并不是很干净,需要烧热消毒之后再用,凤朝歌又洁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水?
慈雪皱眉:“早晨水凉,殿下稍等一会儿,属下去打些温水,让殿下洗漱一下可好?”说话间凤朝歌竟然已经到了外面的水渠边上。
凤朝歌摇头淡淡的道:“没什么,我只是想要清醒一下,不用跟着我了。”
凤朝歌看了慈雪一眼,也懒得再支使他了,径直往后院而去,慈雪一见他出门,便上前一步:“殿下有何吩咐,属下去做吧。”
昨晚的房间亮了一宿的灯,竟然是殿下一晚没睡吗?
天色将明之时,凤朝歌放下手中的笔,抬手打了一个呵欠,转身往外面走去,慈雪看见房门开了便连忙上前,看着衣着整齐的凤朝歌有些惊讶。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黛趴在桌子边上睡得熟了,凤朝歌将她轻巧的抱到床上,盖上锦被,然后重新回到桌前,研究自己的画卷。
凤朝歌重新看向图纸,阿黛没有再打扰,而是沉默的坐在边上看着他,凤朝歌的神色稍微的认真,这样的男人更具魔力,莫名的让阿黛感到喜欢。
他,还是有着一颗爱人的心,他对着天下的百姓有着一份悲悯同认可,所以他在自己可以的范围内,让更多的人活着。
阿黛俨然看着凤朝歌,神色惊讶而又肃然,凤朝歌他是神,但是他有着属于神的担当,那些千万年的寂寞,若是他真的任性,又怎么会让这个世间昌平不衰?
因为我是神,有着属于我的职责,天下百姓都在供奉我,他们还在信仰着我,所以…不能阻止他们的死亡,却愿意他们过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