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良不是神,他失明后根本看不见其他的东西,苏素想了办法,将东西用薄薄的竹片刻出来给他看,只是少量的书卷,其他的东西大多都是别人念给他听。
同时,骆良慢慢的学着用刀子在竹片上刻字,慢慢的将自己的思考的东西写出来,这样苏素若是不想看见他,或者听他说的时候,可以直接看他刻出来的东西。
此刻这张竹卷上刻得满满的都是“傅耿”两个字,苏素皱眉,疑惑的问:“傅耿?怎么,他影响我们了吗?”
骆良为她无意识的“我们”两个字而开心了一些,慢慢的道:“商楼少楼主不是个人才,反而纨绔自大,狂妄无用,商楼主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好,傅耿并不是没有野心的人,我猜他会做一些事情。”
苏素停顿了一下,慢慢的道:“可是……我们帮助商楼没有任何的好处。”
骆良微笑的道:“没有,如果商楼主同少楼主都忙碌起来,我们的针就可以插得多一些,苟先生能够轻松一些。”
苏素瞬间了然,不错,商楼主病重,少楼主自大纨绔,整个商楼几乎都在傅耿的掌握中,这样动手很麻烦,但是当商楼主同少楼主怀疑傅耿,开始收权的时候,他们狗咬狗,令倚楼就好行动了。
“你有办法?”苏素慢慢的问道。
骆良撑着额头柔和的道:“还不是很完善,后期的解决还是要靠郡主的武力镇压,最好是朝廷上的镇压。”
如今的令倚楼被朝廷看的不爽,但是商楼却并非如此,反而有一些官场的人护着商楼,所以想要完全铲除商楼,就需要一个明面上的更好的理由。
苏素淡淡的道:“我会同郡主商议一下,既然暂时无法完善就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就好。”
骆良动了一下,便安顺的点头答应,他明白苏素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她解决的剩下的问题,他都不需要操心了。
因为两年令倚楼的动作很大,一直忙过一件接着一件没有停歇的骆良,下意识的等着苏素吩咐其他的事情,但是基本进入平稳期的令倚楼剩下的出了商楼这个大隐患,居然只有一些收尾的工作,那些都不需要骆良再去做,他总算清闲了。
苏素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道:“好好休息一下吧,外面天还没有亮。”
苏素一边说,一边看了眼外面大亮的天色,金蒙蒙的阳光为房间的每一处都投下了淡淡的红光。
骆良疑惑了下,觉得时间似乎变得慢了,外面居然还没有天亮,而此刻出现的苏素更加奇怪,他便问:“楼主是刚刚回来吗?”
苏素不愿深谈,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身往外面走。
骆良听到她传外面的人进来服侍他休息,他便微微抬高了声音阻止了苏素,顺便扶着桌子摸索着走到了床边,躺了上去。
他现在还感到全身疲软,脑子更是眩晕无力,一片混沌,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骆良不知是太累了,还是因为突然没有事情而放松了,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久的的有些奇怪了,当到了日落黄昏的发现他还是没有清醒,终于让守在门外的侍卫们感到了奇怪。
然后,骆良房间的灯火就亮了一夜。
而就在骆良又一次重病的时候,赤水关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站在军营面前的男人一身疏落白袍,一如既往的俊逸朝气的脸,飞扬骄傲的笑意比清晨的阳光更加耀目,杨涵之匆匆赶来看到下面的男人皱了皱眉。
阿黛的事情她多少知道,这个陌生的男子看起来很像传言中的阿黛未婚夫。
“来着何人?!”杨涵之高声喝问。
男子微微的笑意盛放,手中一直令牌“刷”抬上去,杨涵之伸手勉强接过那张令牌,不意外的看见上面刻着东越王室的标志。
将人迎了进来,杨涵之刻板着一张脸:“乐王爷,请随属下来,已经为您安排了住处。”
乐亭笑得有些奸诈:“我能见一见郡主吗?”
“不能,”杨涵之很干脆的拒绝:“郡主受了些伤,还在修养,不见客人。”
“受伤?”乐亭的脸色一变,有些担忧的问:“伤的重吗?怎么伤的?现在如何了?赤水关的军医可靠吗?”
听他连珠炮一样的问话,杨涵之非常的不耐,冷冷的道:“等郡主醒来,您见到她自然可以问。”
乐亭尴尬了一下,随后笑得格外亲和:“杨副将,我想作为你们主帅的未婚夫,我见一见自己的未来妻子应该没什么问题。”
“问题是我不知道郡主她愿不愿意见你,”杨涵之非常冷肃的拒绝道:“就算你们已经成亲,郡主不想见到你的时候,你还能强制见她不成?”
她的话里带着不快,显然不高兴乐亭这么闯进他们的地盘,乐亭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无奈的服软:“杨副将通融一下,两年未见,在下真的思念郡主。”
杨涵之并不是非常了解阿黛同乐亭之间的事情,但是看阿黛的样子,她一直觉得是乐亭对不起她在先才会让她在赤水关这么偏远的地方疗伤。
实际上,阿黛确实在疗伤,只不过她的情伤是因为凤朝歌,而不是乐亭对不起她。
看乐亭这么服软,杨涵之板着脸,带着他到了阿黛的房间,让他进去之后就关上房门转身离开。
绯墨在跟着杨涵之回到赤水关之后就守在阿黛的身边,看到关门时外面一闪而过的杨涵之的身影有些奇怪,他总觉得杨涵之对阿黛过分的维护,有时一些变态的占有欲甚至像是情人一般。
就像乐亭前来这件事儿,杨涵之本就是局外人,这会儿对乐亭却像是正室刁难妾氏一般的不给好脸色,难道……杨涵之喜欢阿黛?
不怪凤朝歌会这么想,当时三皇子回京的时候,杨涵之护送三皇子回去,三皇子对杨涵之的心思他一直都知道,可杨涵之居然就这么拒绝三皇子并且回到这里来,这太不正常了。
杨涵之偶尔看阿黛的眼神却是有些奇异,只是那是对凤朝歌的移情作用,在气质肖似凤朝歌的阿黛身上寻找属于凤朝歌的影子。
杨涵之在军营生活了这么久,早就习惯这样的艰苦却简单的生活模式,而瑞京的那一干的弯弯绕绕,小姐们的勾心斗角让她很难适应,凤朝歌在瑞京的时候大多是在在宸王府养病,近乎半隐世的状态,唯一留下他生活痕迹的地方就是宸王府,那里却已经付之一炬。
杨涵之会很痛苦,所以她选择回到这熟悉的地方,这个每一寸土地都被凤朝歌走过的地方,看着那个肖似凤朝歌的孩子。
此刻,凤朝歌看着走进门的乐亭,没空再去顾忌失意的杨涵之,这个走进来的乐亭更让他感到讨厌,虽然现在他仍然希望阿黛能够丢下这堆烂摊子跟着乐亭去东越,但是显然这并不可能,因为阿黛的军事才能就决定了这个孩子已经走进朝堂这大染缸。
“绯墨”对着乐亭龇了龇牙,然后转进床里面,窝在了阿黛的枕头边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阿黛昏睡的有些久,脸色很苍白,还浸满汗珠,凤朝歌不敢在这里现出真身,只好自己叼了帕子过来为阿黛擦了擦,并且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
但是阿黛睡得还是非常的不安稳,这在“绯墨”出现在她身边之后很少再出现了,但是重伤的人格外脆弱了些,阿黛很快脸上就满是冷汗,眉心紧皱,显然有些痛苦。
乐亭看她这样苍白的模样,不意外她越来越精致的脸颊,仍然为她很痛苦的模样而心疼,乐亭很快绞了棉巾过来,坐在阿黛的床边,抬手为她擦拭汗水。
就在他的手碰上阿黛的额头的一瞬,阿黛猛然尖叫出声:“殿下!”同时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凤朝歌被吓了一跳,一下就抬起头来支着脑袋看她,阿黛坐在床上,眼睛失神的盯着锦被,微微的喘着粗气,只觉得胸口一阵阵的闷痛,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大口的呼吸每一下都带动痛意,却不及她心脏间那种透不过气来的沉闷,像是藤蔓一般,丝丝缕缕的缠绕整个心脏,深深的扎根在心脏的最脆弱的地方,让她呼吸都是痛的。
“阿黛,你的伤!”乐亭顾不得安慰阿黛,看着她胸前纱布上侵染的血红色,脸色微微的改变,就要上来为她处理伤口。
阿黛这才发觉乐亭的存在,警觉了一瞬,皱眉挡住他的动作:“你怎么在这里?”
乐亭迅速的回答:“来看你。”一边就要拉开衣裳为她处理伤口,阿黛再次一把钳住他,淡淡的道:“没有必要,出去吧。”
就在抓住他的手的时候,乐亭微微皱眉,感到有些硌手,遂低头看向阿黛抓着自己的手,发现她的手中一点淡薄的冰色闪耀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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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烂俗的耿,妞儿自己都有点儿纠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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