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微微一动,身后的刀子猛然拔出来,温热的鲜血喷溅出来,香甜的味道吸引了黑暗中的毒蛇,它们不再犹豫,飞快的扑了上来!
凤朝歌在蛇窟前转了一个圈儿,看见阿黛还没有出来,里面危险的预感让他感到有些着急,他飞快的窜开,接着夜色的掩盖消失在一干暗卫身边。
杨涵之见阿黛掉了下去,脸色骤变,一个命令下,身后的士兵不要命的往前冲,傅耿看了下面一眼,带着身后的弟子飞快的撤,他知道此刻情况下,阿黛不可能再继续进攻商楼,边打边退。
另外的暗卫间自己的主子还没有出来,坚守阵地,直到昏迷满身是伤痕的桑凝被送了出来,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带着兜帽的男人在其后出现。
暗卫们见两人出现,一路就往外面杀去!
暗卫的杀伤力很高,士兵合力也难以挡住他们,杨涵之看着下面的蛇窟,想要救人却碍于狂暴的蛇群,不少士兵中毒的状态而不得不往后退,更是急的团团转!
奈何,这群皇室暗卫功夫实在“高大上”,杨涵之他们想留也留不住!就在黑色兜帽的男人带着桑凝在一群人的护卫下即将离开的时候,一道耀眼的光芒宛若暗夜之神一般出现。
两队人马顾不得互相防备,连忙戒备的对着突然出现,周身带着光芒的人。
对方一身黑色的连帽斗篷,大大的兜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周身带着一点儿丝丝缕缕的淡薄的冰色晕光,缭绕周身,让他的身形更加修长高挑。
他出现的突兀,悄无声息,所有的人都戒备的看着他,他却不急不缓,慢慢的上前而来,走的近了,隐隐的可以看见他尖俏的下巴,他的皮肤也是白皙的几乎透着光的暖玉色,红润微薄的唇,非常漂亮的唇形,粉润的樱红色,很诱惑。
仅仅是这个露出的下巴,就可以看出来这个男人生的非常漂亮,杨涵之一瞬间的沉迷,觉得这个人非常熟悉,那流畅的下巴,樱红的唇形,她可以确定自己曾经见过。
看着戒备的众人,凤朝歌微微的转了身子,面对一群暗卫护着的男人同他怀里的桑凝,犹豫了一下,凤朝歌轻轻的便一挥手。
淡淡的带着香味的微风轻巧的吹拂而过,杨涵之他们全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暗卫都倒了下去,那带着兜帽的男子似乎有些惊骇,带着桑凝飞一般的消失在这里。
看着他们无声无息的倒在地上,杨涵之惊骇至极,只闻见淡淡的柔和的曼陀罗般馥郁蛊惑的花香越发袭人。
而淡淡的晕光下,杨涵之等人看见倒在地上的人脖子上都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像是一道发丝一般,却精准的卡在他们的喉咙上。
杨涵之悚然而惊,凤朝歌已经身形一闪,直接到了蛇窟下,嘴里发出不停歇的“嘶嘶,嘶嘶”的声音,感受到他的存在的蛇类迅速退避,转瞬消失的干干净净。
凤朝歌这才弯下腰去,慢慢的将深度昏迷的孩子抱了起来。
阿黛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那一刀正中她的胸前,狠狠的扎在她的胸口正中,殷红的血还在慢慢的溢出来,鲜血很快染湿了他的手同衣裳。
凤朝歌脚下光芒湛亮,很快出现在蛇窟外面,杨涵之看着他们出现,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凤朝歌已经抱着她宛若流星消失在天际,看他去的方向,正是那赤水关的位置。
他从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他不敢,他的声音同以前凤朝歌的声音一模一样,他不敢确定杨涵之是不是还记得他,会不会认出他,所以他没有一句话。
回到赤水关,凤朝歌抱着阿黛直接进房,将他放在床上快速的找出医药箱,抽出里面的银针,快速动作,封住她的穴道,手指迅速动作,将她的伤口给她处理好。
等阿黛的气息平稳了,睡得安稳平和了,凤朝歌才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便准备离开。
他刚刚一动,手腕却突然被抓住了。
他回首,阿黛双眼紧闭,却无意识的紧紧的抓住了他的手腕,她面色格外的苍白,眉心紧紧的蹙在一起,苍白的唇微微的阖动,无声的呢喃:“别…。殿下…。不要走,求您…。殿…。”
凤朝歌狠了狠心,手腕一个用力,便抽回了自己的手。黑色的绚烂暗纹的衣摆在半空中划开冰凉的弧度,飞扬的衣摆像是烟花般美丽,暖玉色的近乎透明的肌肤挣脱了柔软白皙的素手,转瞬男子已经消失在原地,只有空中淡淡的香味儿证明这里曾经有人来过。
阿黛的手颓然的掉了下来,只有一点儿银光在指尖稍微的闪过。
凤朝歌迅速回身,消失在了房间里,回到了杨涵之那里,隐藏身形,化为一个小小的绯墨的形态,几步跳出来,跃到杨涵之的肩膀处。
他灵巧的动作让杨涵之完全没有察觉,待肩膀一重她回神看过去,就看见小小的灵物停在她的肩膀上,甩了甩大大的尾巴。
杨涵之皱了皱眉,想要将小东西抱到怀里,又想到这是郡主宝贝的东西,她不好碰他,只好留着他让他在自己肩膀上停留。
一队人迅速回了赤水关。
此时,因为距离很近,苏素在第二天的清晨赶回了令倚楼。
时间还算早,香湘看着一夜奔波的楼主,微笑的上前,帮她褪去大氅,微笑的道:“小姐累坏了吧,躺下了休息一下,天色还很早,奴婢去准备些早膳,等你醒了就可以用了。”
苏素想了想淡淡的道:“不是很困,就不睡了,打水来吧,我洗漱一下,将早膳端到骆良那里就好了。”
香湘有些担心,总觉得小姐这样亲近骆公子很不好,但是……这两年的小姐的状态她也是看见了,所以香湘很沉静的答应:“是。”
这边答应着,另一边侍女已经送上清水,苏素清洗了一下自己,让香湘为她松了所有的头发,就这么全部散了下来,一边然后换了一身家常的裙服,就到了骆良那里。
骆良房间的灯火还亮着。
苏素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经微微亮起来的天色表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此刻起床房间也不用点灯,但是房间还有灯火,只能表明,烛火亮了一夜。
“咳咳,咳咳咳。”
骆良轻微的咳嗽声传来,他似乎捂住了嘴,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咳嗽声,那声音带着一点儿痛处的味道。
苏素推门而入。
骆良眼色一厉,顺手抽了桌上的匕首,转头就面对外面,苏素挑眉,骆良虽然失明了,但是他习惯了随身带着一把匕首,她认识那匕首,那是骆良自小保存的匕首,她的父亲在他拜师的时候亲手赠给他的,他曾经承诺迎娶她之时用作聘礼,如今她确信他不会再有机会将这把匕首赠给自己,但是他还总是无意识的抚摸这把匕首。
骆良的修为非常不错,一身功夫甚至已经比她父亲曾经巅峰的时刻还要好,但是此时他的修为被她全部废了,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他如今也只不过能够正常的做事,但是重一点的东西都提不动。
这把匕首对他没有什么作用了,他还是习惯了用这种东西防身。
苏素站在门口,外面的凉风吹拂进来,毫不留情的刮在骆良淡薄的身子上,属于苏素的那点儿浅薄的香味儿也渗入鼻尖,骆良猛然放松下来,张开:“楼…。”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被冷风吹拂的身子受不住凉风的袭击,他猛然就低下头去,控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
他咳嗽的苍白的脸颊都泛起红晕,连话都说不出来,满是痛楚的声音带着喑哑,单薄的身子更是风中的枯叶一般,扶住桌子的手甚至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苏素忽然觉得不悦,立刻进门关上房门,隔绝清晨的凉风。
她扫了一眼房间的烛火,已经烧到了根部,只有一点儿灯光慢慢的摇曳着,骆良就站在书桌前,眼睛上还绑着白色的丝锦,挡住他有些渗人的眼睛。
他虽然失明,但是习惯了房间里点着烛火,方便下人进来做事,因为经常下人都去睡了,他还没有去睡,所以退下房间的下人们总是忘了给他吹熄烛火,他失明看不见就懒得去吹烛火,干脆就不管那亮着的灯火了。
骆良总算是停了下来,他无息的放下捂住嘴的手,无息的将帕子上的血迹掩盖住,撑着桌子让自己站的稳一些,张口问道:“楼主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儿?”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但是声音喑哑,疲弱,完全不像他原本的声音。苏素觉得很不舒服,只是冷着声音问:“你一晚没睡?”
骆良微微的笑了下:“睡不着,想着商楼的事情,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不能留给他们反扑的机会。”
苏素皱眉:“商楼不好对付,郡主会想办法解决,不用我们这么着急。”另外的意思就是你好好的休息。
骆良苍白的唇勾了勾,很平静的没有情绪的动作,就像是习惯性的动作一般,温和的微笑:“好。”
平静的答应,让苏素更加不爽的温顺。
骆良大病还没有痊愈,她离开的时候他还半昏迷状态中,也不过两天的时间,刚好他的高烧退下去一些而已。
苏素看着还站着的人,平静的说了一句:“坐吧。”然后拿起他放在桌上的东西慢慢的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