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足回身,先是一言难尽的扫了两人一眼。</P>
随后,许律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开口道:</P>
“我说你们两个,不就是流个放吗?还是相隔不远的凉州。”</P>
“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律法!”</P>
“差役负责将犯人,按时押送到指定流放地点。”</P>
“路上就把你们打死,那当地的苦活,谁干啊?负责的差役不得受罚吗?”</P>
“至于整得跟生死别离似的,难舍难分吗?啊?啊?啊?啊?”</P>
听着后面传来的咆哮,谢玉衡掩唇轻咳一声,眸中含笑。</P>
半个多时辰前,也不知是谁,比之孟关还要难舍难分......</P>
红衣少年,无奈地摇了摇头。</P>
再不闻身后之事,径直往江陵侯府方向而去。</P>
谢竹青跟其身后,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家主可要解决孟疏鸿?”</P>
谢玉衡挥了挥手,“不必,那边自有陛下的人盯着。”</P>
“与其一刀让他死了痛快,不若如现在这般。”</P>
“每日提心吊胆,担心我可会对他下手,又有夜以继日做不完的苦活。”</P>
费心劳神,精神与肉体双倍煎熬。</P>
相较之下,孟昌遇雪崩直接嘎了,倒还算比较舒坦。</P>
说话间,已步入江陵侯府。</P>
府内依旧花团锦簇,蓊蔚洇润。</P>
唯不见旧友,围坐桌前,持茶笑言。</P>
西府海棠树下,红衣少年执盏,迎上篮中其他茶杯。</P>
瓷器相碰,叮当作响。</P>
“我们,更高处见。”</P>
......</P>
五年后,永平十四年。</P>
春和景明,花光柳影,桃李争妍。</P>
上京城,朱雀大街上。</P>
商人旅客,熙熙攘攘,热闹非常。</P>
大街小巷,茶楼坐满堂。</P>
说书先生手持折扇,身着一袭青色文人长衫,却是已经洗到泛了毛边。</P>
“话接上回,咱大梁老百姓都知道的,这高丽啊,属实忒不要脸!”</P>
“自封草包将军为战神不说,还给自家百姓洗脑,中秋节是大梁偷的高丽。”</P>
一茶客朗声笑道:“如今,风水轮流转。”</P>
“轮到我们大梁给高丽百姓洗脑,哈哈哈。”</P>
旁桌之人,出声纠正道:“江陵侯说这叫同化,什么洗脑,用词太粗鲁啦!”</P>
“可就是洗脑啊。”那人咕哝道。</P>
就是说出一朵花来,那也还是忽悠,洗脑。</P>
他日日都看京报,看反诈宣传小知识,甭想骗到他!</P>
邻桌茶客脸颊抽搐,不想与这二傻子说话。</P>
侧耳,继续听说书先生讲故事。</P>
这故事啊,哪怕是听到耳朵起茧子,都不会腻。</P>
“却说永平九年,曲江宴上江陵侯大显神威,赢得朔州城。”</P>
“哪知高丽酸菜使团回国后,言而无信,耍赖皮,不要脸!”</P>
说书先生一收扇子,气愤地在掌心一拍。</P>
茶楼边,倚着门框蹭听的小孩,也跟着喊道:“不要脸——”</P>
“我大梁天子发威,派神兵出征,大军才走至半路,就有消息传来。”</P>
“嘿,竟是那小皇子的外祖家,直接反了高丽皇!”</P>
有西域商人,用蹩脚的大梁话问道:</P>
“那笑酸材疙瘩,算系前朝余孽?还系算新君滴外甥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