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过茶盏，把玩一二。凑至唇边，一饮而尽。</P>

这颗树，早在十二年前种下，现已开始分枝生长。</P>

只待他日，开花结果。</P>

风一吹，种子便遍地发芽，扎根大梁一京十三州。</P>

而窗边的谢云华，沿着明黄绢布一直往前，往前。</P>

越是往前，手便颤抖得愈发厉害。</P>

直到在最前方，红色印章旁，发现自己的名字。</P>

‘第一名谢云华，荆州江陵人，女，二十有二。’</P>

她呼吸一滞，只觉得好一阵头晕目眩。</P>

直到此时，她才切身体会到。</P>

那些中举上榜的男子，为何见自己榜上有名后，喜极而泣，兴奋癫狂非人。</P>

就在此时，楼外不远，传来一声惊天暴喝。</P>

“周应淮第二名，我服！”</P>

“凭什么一娘们，也排在我前头啊。”</P>

旁边有人劝道：“哎哟，辛兄你快别说了。”</P>

“你没看见那姑娘，是江陵谢氏吗？这怎么惹得起的啊！”</P>

那辛姓男子，乍然听得此话。</P>

心中怒火，如遭油浇，燃得更加厉害。</P>

先前就有传言，说江陵侯会试泄题。</P>

虽然朝廷辟了谣，还抓了不少人。</P>

但谁知道会不会是陛下，为包庇江陵侯，而为之。</P>

可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脑中想想。</P>

真说出来......那便是质疑圣上，外加诽谤侯爷。</P>

少不得要进京兆府，吃上一顿板子。</P>

可怒火憋在心中，发泄不出，他感觉都快气炸了！</P>

“我家几代都是账房，就连我抓周，抓的也是算盘！”</P>

“还请在场诸位，替辛某转达一句话，就说辛某邀谢姑娘一战高低......”</P>

茶楼内，看着聚拢的人群。</P>

几位姑娘，中榜的喜悦，均被冲散。</P>

谢秀担忧的目光，落在谢云华身上。</P>

转而看向谢玉衡，忧心忡忡道：“家主，云华姐要不要应战啊。”</P>

谢玉衡不急不缓，神色淡然。</P>

抬手从高足浅圈盘中，捻起一块碧涧豆儿糕。</P>

掰开少许，放入口中细细品尝，甜得发腻......</P>

“只听声音，就知是其是个泼皮没脸的。”</P>

谢玉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底冷光乍现。</P>

“前十的卷子，同会试一样，排名都是陛下亲定的。”</P>

“他要质疑，便质疑去。”</P>

旁边吃瓜的梅行云，听得倒吸一口凉气。</P>

这是质疑吗？</P>

这分明是找死好吧！</P>

宣战的消息传得越广，凉得更厉害......</P>

辛平知道不能质疑，先前‘江陵侯会试泄题’，一案的结论。</P>

然，却不知明算科前十，也是由皇上钦点。</P>

这消息，若非朝中之人，当真还不了解！</P>

毕竟上一次明算科，从出题到排名，都是主考官一人决断。</P>

可这次不同。</P>

火车的好处，已是看得见，摸得着的。</P>

加之工部水师战船的算学人手，亦是不足。</P>

楚珩，怎能不亲自过问？</P>

而且，此次明算科考试。</P>

其中有一题，乃国子监所有司业，一起出的。</P>

经数月集思广益，几次更改，不断拔高题的难度。</P>

此次答对之人，不过三人。</P>

也正是排名前三的——谢云华、周应淮、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