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如也很惊讶:“五年多不见,你竟然只瞧一眼,便认出了天真和天行。”
她摸着红肿的鼻子,笑着道:“就因她俩的面容很是普通,扔在人堆里根本扒不出来,大长老才会让她俩做了我的影卫。
要是知道如此轻易便被你认出,回宫之后,她俩肯定又要受责罚。”
“大长老还是那么严厉吗?”问罢,卫斯年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琥珀深目,“要知道我的眼睛,可不止是好看。但凡在我面前出现过的人,无论怎么易容,我都能认出来。”
周九如听得笑了起来:“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卫斯年两周岁不到的时候,被土匪劫持扔下了悬崖,挂在树上哭坏了嗓子,得了失魂症,从此吓得不敢说话。
即便现在好了,也不喜欢跟人说话,有时候,他甚至一个月一句话都不说。但他与周九如在一起时,就像个正常人,很会说话。
见他眉如翠羽,肤如白雪,笑起来,目若炫金,流光溢彩。
周九如便凉凉地刺了他一句:“果真生就了一双妖瞳,还不走,等我请你吃饭啊。”
卫斯年一顿,瞥了一眼码头四周簇拥的民众,心想是该走了。
他用布巾蒙住了脸,道:“记得待会回去,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说罢,遂快步离去。
码头上人来人往,即便外围有官兵驱赶,还是有好多喜欢探听热闹的民众在往这边挤。他可不想被人围观,几番挪腾,瞬间没了人影。
周九如叫千月过来,交待她亲送裴大公子回府,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萧夫人细说一遍。
相信这位母亲在看到自己儿子差点丧命的情况下,即便不能拿裴烨怎么样,给他一些难堪也是好的。
只要能让这位尚书大人不痛快,周九如不介意事事推一把。
……
闲暇的午后,东市街头的一间小茶馆,却门窗紧闭。
一位身穿圆领襕衫,面相温和的中年男子,正在厉声责问对面站着的,被黑袍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女人:“你竟然挑唆肖师弟携神弓,光天化日之下行刺?
你哪来的自信?”
“吴师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冤枉好人呢?”黑袍女人语气颇为不服地道:“是肖师弟自己要去的,既然拦不住,看在曾经同门的份上,我总要帮一把不是?
那些刺客,特别是那位宗师,我可是花了重金的,如今全折了,我正发愁不知怎么跟云霄阁交待。”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跟裴二郎主交待吧?”这位面相温和的中年男子,正是裴烨门下,精通六爻之术的那位吴师爷,“打草惊蛇,差点坏了我们郎主的计划。”
“不见得就是坏事。”
一直坐在屋子角落,没什么存在感的伽蓝,突然出声说道:“最起码现在……我们知道了,原来那个小病秧子身边,不止两个八阶九阶的影卫,还有宗师跟其左右。”
她抬眸冷笑,“离秋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们中原有句老话,知己知彼才可百战不殆,我们掌握对方的情况越多,更利于到时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