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女人道:“这么说,今天的行刺还是有收获的,那请刺客花的重金……”她朝吴师爷抬了抬手,“师兄是不是也多少出点,你也知道,这京中生意难做,我攒点家当也不容易。”
“滚。”吴师爷沉声,努力平抚心中的起伏,“不但丢了神弓,还害得裴家大公子受了伤,要是被裴家那位剑皇知道,可没人替你收尸。”
黑袍女人被他这番话吓的立马跳了窗,转瞬消失在后巷里。
……
周九如坐的马车,直接驶进了文国公府的内门,还没下车,便听见不远处有笑声传来。
她掀起帘子一角,只见影壁前堆着几个大箱笼,站着四五个陌生的婢女婆子正在说笑,她们衣着虽然鲜亮,样式却与京中有些不同,不像建邺城这边高门大户的仆妇。
引路的管家是国公府的老人了,很是知趣,见周九如好奇,便靠近马车向她禀道:“府里来了客人,是表姑娘的舅舅。”
“舅舅?”坐在马车里向的卢文月听闻,显然很惊讶,“上次写信,不说年底来京吗?怎么突然就提前到了?”
管家回道:“说是老家也没什么亲人,就想早日来京,安心明年的春闱。”
“这么说来,”卢文月激动地道:“舅舅以后会长住建邺城了。”
“是的。”管家颔首应道:“夏举人过来,原本想请教国公爷指点文章,老夫人心疼他一家子住在客栈多有不便,就留他们入住府上客院,等托牙行找好了房子,年底再搬也不迟。”
快到内院时,周九如和卢文月下了马车换乘软桥,管家也就此停了脚步,交由内院仆妇和众婢女引路。
……
回到屋子里,周九如彻底的放松下来,泡了个提神的花草浴,认真梳洗了一番,便揽镜自照。
鼻子由于上药及时,除了一道红红的血痕,并没什么狰狞感。头发修剪过后,挽了双螺髻,再簪上红珊瑚珠花,看不出什么不妥。
这才去了卢文月的院子,交待她,待会去了主院,千万不要提及今日她们遇刺的事情。
卢文月爽快的应下。
她心里清楚,姑祖父和姑祖母对皇后娘娘所生的一双儿女,看的跟眼珠子似的,这么大的事,瞒,肯定是瞒不住的,但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寄居府上的表姑娘多嘴。
两人坐了肩撵,带着婢女,说说笑笑的去了主院。
风亭堂的宴息室不比花厅小,很是宽敞明亮,卢老夫人坐在罗汉榻上,一对年龄相仿的姐弟乖巧地围坐在榻边。
姐姐脸盘莹白,凤眼轻扬,梳着可爱的丫髻,簪着一串粉色珠花。
弟弟穿着一身簇新的宝蓝色锦袍,脸庞略显圆润,眨着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看到与周九如一起进屋的卢文月,起身憨然一笑,道:“月表姐。”
端坐在玫瑰椅上的两位年轻妇人,看到周九如近前,也连忙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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