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在没报仇之前，我死不了。”</P>

“不用担心我，吃饭去了。”</P>

听着封忆岚这些话，程歌眼底毫无波澜，却渐渐黯然下来，不是很明显。</P>

如此漫不经心的腔调，怎能让封忆岚放心？</P>

不过，就算想劝她，也没什么效果。</P>

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劝多少回了。</P>

也不知道现在有沈君砚跟程白陪在她身边，能否让她活得不那么累。</P>

反正之前除了复仇，没什么能让程歌惦记留恋的。</P>

“无论怎样，我跟澄子永远在你身边，时间不早了，吃完饭之后，就早点休息吧。”</P>

那边，封忆岚闭了闭眼睛，有点郁闷。</P>

“嗯。”</P>

半晌，程歌应了声，过了几秒后才挂断了电话。</P>

望着窗外风景。</P>

程歌低了低眼帘，回到床上，抽开床头抽屉。</P>

从里面拿出一盒雪茄，熟稔地抽出一根抿在双唇之间，点火。</P>

猩红的火点燃了烟头，丝丝缕缕往外飘着白烟，一下弥漫出烟草与咖啡的味道。</P>

虽然很冲鼻，上脑。</P>

但之后就越来越好闻，苦涩的咖啡味与烟草融合的恰到好处。</P>

程歌坐在床沿，暖黄色的室内灯下，缓慢的吸了一口，任由烟雾在口腔中肆虐。</P>

清冷的眸子里除了一点细碎的光，剩下的就只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深渊。</P>

生人勿近，就像冷血动物在释放浑身戾气。</P>

拒人于千里之外，越是沉默越是危险。</P>

血色充盈的唇间缓缓吐出白色烟雾，飘到周围的角落，又散去。</P>

窗外月色描绘着她冷艳的面容，每一根发丝都被镀上白色光边。</P>

如梦中的神女不容亵渎，不得违抗。</P>

思绪渐远，忽然想起之前程白对她说的一句话。</P>

：他不觉得……她是个‘冷血动物’？</P>

呵。</P>

她真的不是吗？</P>

是个‘冷血动物’难道不好么？</P>

当成为‘冷血动物’那一刻开始，这世界上谁都欺负不了她了。</P>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地‘冷血动物’。</P>

不然，不是真正的‘冷血动物’，她会从十五岁那年，就扬言终有一日把‘L’改成‘E’吗？</P>

她从不觉得自己善良，但周围人都觉得她太善良。</P>

可现在回想起来程白这句话，程歌又沉默了。</P>

这句话封仁贵也曾说过，但当时程歌就是一头杀红眼的狮子，谁的话都听不进去。</P>

只不过现在……为什么回想起同样的话，给程歌的感觉又不一样呢？</P>

这难道，就是她一直以来都唾弃的亲情吗。</P>

那为何，除了程白跟程淮，程家所有人都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一个个都恨不得她去死呢。</P>

亲情这东西还分人么。</P>

也对，程冰在这个家生活了那么多年，感情这东西难以割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