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凤仪想，已经离蓟国这么近了，只要能冲出雍国，到蓟国就安全了；但看这个态势，却怎么样也过不去。</P>

林凤仪问：“往南或往西，还有什么地方可以越过国境吗？”</P>

阿环说：“往南可至封县，往蓟或有皆可，然彼处防备之严，定不亚于此地。往西则路途更遥远，出境似为可汗之领地。”</P>

两人呆望了半天，林凤仪突发奇想：“如果蓟国打过来，我们就可以过去了。”</P>

阿环不置可否，两个人都知道这可能性太低，不过，为了不想再绕更远的路，阿环还是说：“且在此停留一日，看情势有无变化；明日阿环再至松平探探。”</P>

两人在山上过了一夜；天还没亮，情势却果然有了变化，不过是朝着与林凤仪期待的方向相反的结果发展。</P>

后半夜时，山下已经喊声大作，把山上的两人都吵醒，只见雍国的军队推出了投石炮，分成十几个点进攻蓟军，很快就摧毁了蓟国方面的栅栏。</P>

太阳还没升起，天空已经被双方的火箭照得大亮。</P>

在来往的火箭底下，雍军数以万计地向前冲锋，林凤仪看到军旗上写着“褚”，就问：“雍国有什么褚将军或褚元帅吗？”</P>

阿环说：“昌国元帅褚祯，阿环曾见过两次。”</P>

林凤仪又有主意了，她说：“趁他们冲锋时，我们趁乱从他们的背后往前冲过去？”</P>

阿环摇摇头，好像根本懒得反驳这种馊主意，她说：“前方冲锋，后方不乱，无机可趁。”</P>

过一会儿，林凤仪又有主意：“我们偷两套军服铠甲，就可以混进去了。”</P>

阿环又摇头，说：“阿环不会武功，大人会否？”</P>

林凤仪说：“我有轰天雷，对付三、五个人没问题。”</P>

阿环摇头说：“据闻此轰天雷极响，一旦喷火，我两人为众矢之的矣，何谈偷着军服？”</P>

林凤仪不禁佩服阿环头脑清楚，而且一旦用轰天雷杀死或杀伤雍军，马上有严重的外交问题；到目前为止，回有国以后，她还可以一切矢口否认。</P>

林凤仪好奇地问：“阿环，我发现你自信又有主见，一点都不像一般的侍女。”</P>

阿环微笑点头说：“阿环亦觉有此改变。自阿环袋中装数十银两，胸中怀造反逆志以来，不知不觉即变如此。”</P>

此时天色大亮；雍军的前缘已逼近蓟军残余的栅栏。</P>

到了正午时分，蓟军已经节节败退；雍军迅速地推进到距城墙五百步的地方，并且从后方费力地将投石炮推进在高低起伏的丘陵上。</P>

太阳下山时，雍军的十几座投石炮有三分之一已经抵达前线。</P>

林凤仪看到蓟军冲出了好几支人马，用的居然是韩亮提过的手法————将油瓮扔出后予以射破，希望烧毁投石炮；可惜无法逼近雍军阵地，距离过远，油瓮飞不到投石炮上方；零星几支火箭射中投石炮，也无法起火燃烧。</P>

从清晨两军的栅栏之间，到目前雍军的前缘与蓟国城墙之间，已经尸横遍野。</P>

林凤仪不禁念出：“信知生男恶，反是生女好；生女犹得嫁比邻，生男埋没随百草。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P>

林凤仪念到这里突然停住。</P>

整天只出馊主意的她，又有了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