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武道和梦想 为舵主:书友151029193928889 加更(1 / 2)

少年宫,剑道班。

路明非身前,学员列了一排。

他来回扫视两圈。

几日前还是满满当当。

此刻却空落落的显出几分凄凉。

他奇怪的问。

“怎么就你们几个,别的人呢”

无人回答。

路明非见了他们脸上的神情便是恍然。

“哦,走了啊。”

路明非叫出王老师。

“那些走了的学员,名单你有吧。”

“嗯。”

王老师还在想着路明非这是要干嘛,一个个上门去揍人么,以这位前阵子挨个踢馆的架势,别说还真有可能。

不曾想,路明非开口却是。

“有名单就好,回头你把报名费给人家退了。”

“退钱”

“怎么,很奇怪么”

路明非说。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既然不学,我也不昧下他这钱。”

“明白了。”

“我下午就去办。”

路明非点点头。

“别耽误练功,为几个人影响了站桩可不值得。”

站桩

王老师欲言又止。

他很想问一句,您教的这什么桩法,真有用么

该不是,耍人玩的吧。

但路明非的战绩有目共睹。

再如何怀疑,活生生的例子摆在这,不得不信。

“怎么,有问题么”

路明非好奇的问。

“没事。”

王老师吐了口气。

他的目光重新坚定下来。

“我先站桩,下课了再给他们退钱。”

“嗯,交给你了。”

“哦,还有。”

路明非叮嘱了句。

“这些名单你抄一份,给我留着。”

“记住啊,以后,凡是名单上的人,想要再入我门,一律不准。”

路明非又轻笑着,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三心二意,还修什么武,也好,就当筛选了。”

王老师一头雾水。

无数的疑惑涌上他的心头。

什么叫日后“再入我门”

这话说的好像他们肯定会回来一样。

可凭什么啊。

而且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设门槛。

没见学员都快跑光了么

剩下的人若非真对武道抱有热情和梦想。

且在那一日见过您老的风采。

怕是早也跟着跑了。

没准今天您老过来,班上一个人都是见不着。

还说什么走了就别想回来,真是莫名其妙。

当然,这么说是有些偏颇。

至少有一人肯定不会走。

那就是圆圆。

这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

路明非吩咐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站桩也就算了。

还成日里抱着一把竹剑说是要感应剑的呼吸。

你们这,一个是真敢教,一个也真敢学啊。

回头精神出毛病了咋整。

王老师无奈的看了眼道场角落抱着把竹剑静坐的圆圆。

算了,随她去吧。

事实上王老师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他是没见过这么古怪的桩法。

不休肌肉,不练筋膜。

说什么气血劲力,玄之又玄。

搞得跟武侠小说一样。

若非路明非手上真有本事。

他们早就不赔这中二疯子过家家了。

路明非查了查剩余学员这些日子的进度。

越看眉头越是皱起。

越看脸色越是铁青。

除了圆圆陈平安和王老师三人外。

剩下没一个不偷懒的。

别说每日固定的五小时站桩了,怕是连一小时也没站成。

路明非沉着脸。

他忽然就能理解师傅当年的心情了。

也亏得手头没柳条。

否则就眼前这些个懒虫,有一个算一个,谁要是能给他站着回家,路明非就算愧对了龙蛇密录的历代祖师。

他站在众人面前。

背负双手,面沉如水。

本来还有些吊儿郎当的几个学员。

渐渐的,只觉心头压了座大山,竟是大气也不敢喘。

“很好,很好。”

路明非缓缓说。

“很好。”

“你们一个个的。”

“给我开了眼啊。”

他忽的暴喝。

“还习什么武!”

“趁早回家种地得了!”

众人身子都是一抖。

他们仿佛回到了中学时期的课堂。

暑假作业没写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

于是一排人在教室后面罚站了一个上午。

吃了午饭,回来接着站。

班主任还来挨个的骂。

真是度秒如年。

训斥了两句,路明非摇摇头。

“说来,也不怪你们。”

他说。

“但是,给我听好了。”

“自今日后,都给我好好练功,好好站桩。”

“要是哪个再敢偷懒。”

“就永远别进我路某这扇门!”

说罢,便算揭过了这段。

路明非给几人讲了站桩的要点。

又纠正了一些错漏。

便放他们自个去打长拳热身,好活动开筋骨,方便站桩。

路明非叫上韩野,去找了圆圆。

陈平安一板一眼打着长拳。

“喂,平安。”

“平安啊。”

他身旁的阿梁叫了两声。

陈平安投去了目光,也未言语。

阿梁也知道他的脾气,不以为意,见引来了陈平安的注意,便自顾自往下说去。

“你说,老师那什么混元桩,还有劲力啊气血啊这些。”

“都真的假的啊。”

阿梁一边比划拳脚,一边嘟嘟囔囔。

“我怎么,总觉得不靠谱呢。”

“你看啊,老师说圆圆大师姐很厉害对吧。”

“好像还说剑……剑什么的。”

阿梁笑了下。

“就跟小说里吹的那样。”

“天赋异禀啊之类的。”

“我们几个嘛不聪明,学的慢,也就认了。”

“大师姐那可是老师亲口说的天赋异禀。”

阿梁说道这,声音也小了下去。

“怎么这些天下来,她也跟我们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啊。”

“别说修出什么劲力了。”

“就连这劲力的影子都没见着。”

阿梁沉默了许久。

他茫然的问陈平安。

也像是在问自己。

“这站桩,真的有意义么”

“有。”

阿梁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回头,就见陈平安已打完了长拳。

正用毛巾擦着汗。

陈平安一开始了习武,就全神贯注。

也只有在他停下后,才开口回答。

他认真的看着阿梁。

那眼神是如此清澈,如此坚定。

暖阳下冰消雪化般,阿梁眼中的迟疑与动摇,遇着了陈平安的坚定,也渐渐的消散开来。

就听陈平安沉稳的声音说。

“我想习武。”

是的。

他想习武。

哪怕为此,丢了工作。

也要习武。

这是梦想啊。

一个人总得在现实和梦想两者间。

为了梦想拼一次吧。

哪怕。

只拼一次也好。

要不然等你老了。

回首往事。

该多遗憾呐。

事实上,陈平安压根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个臭习武的。

脑子不够聪明,也不够灵光。

小时候师傅叫他们站三小时马步。

他就站三小时马步。

贾师兄带着几个师兄弟满山的疯玩。

打兔子,桌螃蟹,掏鸟窝,上树下河,好不热闹。

陈平安还在站桩。

贾师兄就笑他榆木脑袋。

可后来就陈平安这榆木脑袋,得了师傅全部的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