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相处,黎瑾姝使唤他,已是十分自然。
“喂,你按我说的去采些草药来。”
“黎瑾姝!我不叫喂!还有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你又不肯说出你的名号,我有何法子?那谁叫你藏着我师父那么久,让我白白寻了那么多日,不使唤你,还能使唤谁?”黎瑾姝头也不回,怼回去。
“… …”得,他就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那,那谁又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师父呢?你满口谎话,若是诓我的,那又该如何?还有,你这里那么多人,你使唤谁不行?!”
“他们不懂医,你抓紧回来。”
直到夜色降临,他才带着一筐草药,灰头土脸的赶回来。
“你,斗兽去了?”黎瑾姝挑眉。
“黎瑾姝!你嘴这么毒!他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啊!”
“?”看上她?谁?
可别给她惹麻烦了,若是被那小祖宗知道,不知又该乱想些什么。
“姐姐,这么晚还不回去,就是在跟他待着吗?”
说曹操曹操便到。
黎瑾姝方才还在想着的人,这一下便真真出现在她眼前了。
“还有,谁看上姐姐了?”
“看上有夫之妇,谁这般缺德?”
“不过,无妨,我相信姐姐。”
“姐姐,心里只有阿槿一人。”
君槿卿几句话呛的他脸色青红交加,又羞又怒。
这,堂堂王爷,如何能说得出这般没羞没臊的话来?
“你到底是何人?”
黎瑾姝牵着君槿卿坐回去,这才又看向他。
他明显是早就认识了他们二人,好像,还很熟悉?
又或是说,是跟他们的一个故人相识,又似是为何人打抱不平的?
“罢了,吾名,江遥之,乃云山书院学子,君兴峥之同窗好友。”
原来是君兴峥的同窗好友,这下,所有问题,以及江遥之对他们的敌意也都能解释的清了。
不过,江遥之他看起来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哦,原来是三皇兄的同窗,我说怎么对我有如此大的敌意。”
“姐姐…三皇兄,他是不是看不惯阿槿?”
“可是姐姐…我们都成婚了,三皇兄难不成还在念着姐姐吗?”
“咳咳…阿槿好像,伤到三皇兄了呢…”
“住口!你堂堂一个男子,怎能这般,这般…”狐媚样!
江遥之终是没说出口,因为,顶着黎瑾姝那冰冷眸子,他实在不敢。
“乖,别管,都成婚了,还怕什么?”黎瑾姝将君槿卿抱进怀里,一阵轻哄。
一番闹腾,待黎瑾姝哄好君槿卿,便不再管其余的,又走回床侧,俯身替时老谷主检查着身子。
“黎瑾姝,他,可是中了蛊毒?”江遥之突然出声。
他今日采药时,并未注意,方才静下来,重新看起黎瑾姝写给他的方子,他才猜到。
“嗯。”
灼蝶蛊,会在体内释放毒性,似是一股炽热灼烧肌肤,中此毒者,极易受伤,且在受伤时会血流不止,或许一处极小的伤口,便能让人丧命。
可是师父这症状,像是中毒甚久,可他精通医术,定然是会替自己想法子压制。
说不定,此次来到云雾山,师父也是为了解此毒,但又为何,会重伤至此?
不过还好,还好有江遥之,及时发现了他,也幸好江遥之懂些医术,这才可以及时为师父止血。
若不然,后果不可想象。
“那,这可有得治?”
“我自然是能治的。”
她找到病因的时候,就已经查阅了那本百毒解。
要解灼蝶蛊,需以冰莲子为引,加以红花和木香,再敷以茸露膏。
冰莲子,顾名思义,长在冰面之下,极寒天气才可一见,不止罕见,就连采摘也极为不易,属性寒凉,可却是解毒之最佳药引。
红花和木香,都是常用的解毒药材,解毒止痛,活血化瘀。
可他身上还有极重的外伤,而这灼蝶蛊又极为喜爱有外伤之处,所以还得先将外伤治好。
这茸露膏,膏体透明,冰凉柔滑,对外伤药效极佳,还可补气血,安心宁神。
这三者若是都能凑齐,便可压制他体内灼蝶蛊,待毒性稳定,外伤愈合,便可将体内蛊虫引出,身体即可无碍。
黎瑾姝解释完,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君槿卿,眼都不眨的盯着黎瑾姝,且还满脸骄傲。
眼神中透露的,皆是对黎瑾姝的信任和敬重。
他的姐姐,一向是最有本事的。
区区灼蝶蛊,还奈何不了她。
黎瑾姝注意到身侧之人的眸光,忍不住抬手抚摸君槿卿的发顶。
君槿卿顺势埋入黎瑾姝怀里,双手圈上她的腰身。
“困了?回去?”
“嗯…”
“行了,都回去歇着吧。”
话落,黎瑾姝抱着君槿卿起身,回到二人的卧室。
“阿槿,师父虽已找到,可你也看到了,他身患重伤,那灼蝶蛊还需我去解,得早日将他救醒,阿槿的病才能根治。”
“所以,姐姐又要一人涉险,撇下阿槿,是吗?”
君槿卿何其聪慧敏感,黎瑾姝话一出,他便明白过来。
“不是要撇下阿槿,只是你身子本就弱,那冰莲子又在极寒环境下才能生长,若是将你带过去,病情一旦加重,那又该如何?”
“阿槿无碍的,我最受不住的只是姐姐不在身边…”
“阿槿,那地儿也不远,甚至云雾山都不必出。”
黎瑾姝还未说完,君槿卿便噙着泪,耍起无赖。
“我不…姐姐得带阿槿一起去…不能留下阿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