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启。
仁慈而威严,拥有圣之花称号的沙兰女王尊上。
在那艾弗尔寒流渐生的时刻,不知您是否感受到奔向昨日的伟力,时间实在是很平等的一种东西,无论是多么辉煌的过往,有着英雄事迹的人们,都会逐渐散去。
还请见谅,我不曾亲自来拜访您,若言辞中有些欠缺,还望您海涵,坦白的讲,我对您早已深交已久。
回想起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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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话到此为之,此次的书信不为别的目的,我只想再次强调我必将站在您这边的立场,您也大可以将这份信件交给他人查看。
到那时,无论是谁问起,我都会坚定的表示。
在这芙令之国只会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您的声音。
记于暮气末端,初日晨时。
“愿您的每天都变得美好,记述者,贝克妮*法特...............”
念着最后的那一句话,他的手指不由得攥紧,尤恩的表情变得严肃,他扫了眼将书信交给自己的伊莉莎,压抑住心中不断汹涌的情感。
“那么,为何女王您不在先前的会议中拿出来,或者至少该提前和我商量一下。”
尤恩按捺着心中的急切,他很明白,比起自己这个外人,对方很显然更相信那个女侍。
这封连他都没有得到消息的信件定然是从女王专属的通道中递上来的,而且看那留言的人,他瞬间就联想到处于边境之地的那个大贵族的家系。
可是,身为专门处理内部事务的卿爵,他本该知道这个消息,然后在会议上引导众人,使局势走向对太岁周庭有利的一面。
“唔,我想想哦。”
沙兰面露难色,眼神中满是困扰的看了表情越发冷漠的伊莉莎一眼,而后才看向表情严肃的尤恩。
“一方面是因为毕竟在过去法特家族是反抗这边的势力之一,就算他们那个新上任的家主想要投诚,也未必会出现什么好的成果吧。”
伊莉莎微微点头,这句是她告知女王的。
她可不相信那些敌人会白白的放弃手中的权力,这一定是一个陷阱,作为首席女侍,她遵从自己的职责提醒也是很正常的。
“........您可以派我调查,我会将对方的心思彻底看穿的,但我们不能主动放弃这个机会。”尤恩心中叹息,面上则露出坚毅的表情,努力的规劝着对方。
“嗯.......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过呢.........”沙兰挠着脸蛋,原本尖尖的耳朵也有些弯曲,她的眼中满含歉意。
“我觉得,不是什么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要动用什么样的代价才能实现对方的愿望,仅仅只是我们付出的话,那就算不上一个合理的交易了。”
沙兰定定的看着尤恩,在那对眼眸闪现出某种决意。
“先代的王穷尽一生精力,才将这片区域治理好,那么,继承那个位置的我至少要扫清芙令内部的众多分歧,在我这一代要彻底成为一个完整的国家。”
尤恩合上嘴,他只是默默倾听着,听着这个在他人眼中只是被先王扶上王座,自身却毫无实力的‘女王’。
“愚笨而无能的君主,只能听从他人指挥的孩子,凭借着外貌登上王座的傀儡,这些骂名全部没有关系,我只要太岁周庭有一天可以真正的成为‘芙令之国’就好。”
沙兰的双手落在膝盖,指尖几度抬起,想要抓住彼此,却被面带微笑的‘女王’所压制,她坦然而自信的目视着前方,眼中闪着光芒。
芙令,本是虚无飘渺的含义,用这两个字立国,却恰恰代表着创立者那想要建造不存在于世上的虚幻而美好的国度的想法。
“为此,我们必须扫清一切的阻碍,包括那些有着各种圣迹的大贵族,以及那些掌握着‘神偶之力’的神殿们。”
“用圣迹百景图收纳一切,以太岁之力扫荡全境,这便是我,沙兰的决定。”
虽然稚嫩,却显得魄力十足的气场占据全场,伊莉莎双目湿润,她陶醉似的看着这一幕,脸上是痴痴的笑容。
尤恩瞳孔震动,甚至连脸庞都在抖动,他被这一宏愿吸去了所有心念,假如能有实现那一切的一天,那么想必连死也不算什么事了吧。
“所以........”沙兰轻吐一口气,而后眼神认真的看向这边。
“无论她的投诚是真还是假,都与我们无关,只要她的手中一日还握着那份圣迹,那么,她便算不上忠诚,就是我们的敌人..........我这样说可以吗?”
话到最后,沙兰的语气再度变得微弱,她偷偷的瞥着这边。
“是,您说的很对,是在下太过愚昧,看不到真正的全局。”
尤恩郑重的点着头,嘴角却微微勾起,他的目光显得极为明亮。
“今后,我会全力以赴的辅佐您的,就先从那个边境开始吧,让您也见识一下我的手段。”
尤恩挺直脊背,同时他的视线略过一旁的某个家伙,心中也是暗暗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铲除那个祸害才行。
“..............”伊莉莎在一旁默默握拳,同时,她有些嫉妒的看着那个死胖子,可恶,竟然能得到沙兰的注视,迟早有一天让那个东西变成一滩碎末。
“...........我会期待的。”沙兰小声说着,只是看着眼前的两人,她的眼底却闪过一抹隐藏至深的嘲弄和冷意。
就让她坐在观众席上尽情欣赏这一场彼此厮杀的戏剧吧。
要好好努力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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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驰的金光与地面的浪涛震动着虚空。
兵器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身影变幻莫测,神色却显得有些木然的女子躲避着以光速奔向各处的龙首红怪,在一次又一次的落空后,后者仰天狂啸,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久疏问候,不知你是第几代的钢铁公呢?”
海砂收回目光,脸上带着纯净的微笑,她看着神色冷漠的法阑说道。
“..........第五代。”法阑沉默片刻,却也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冷声答道。
在科尔加王国中初代大公起初都是源自王室的分支,为了治理全国,派出自家的血脉同时被赐予一具泰尔魔偶,负责必要之时的镇压。
当然,既然有赐下,自然也就有收回。
在经历了数次的内乱之后,过去数目繁多的大公之位就只剩下几尊,而被称为‘钢铁公’的法阑家族则在开国初便在镇守蓝思尔军事要塞。
甚至可以说,那个要塞就是他们一族亲手打造出来的军事重地。
“我曾经见过那位四代大公,与你长得很像——”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是通过弑杀前代才登上这个位置的,所以你若是想通过什么人情来阻止我就不用再说了。”
法阑视线冰冷,口中的声调显得极为平淡,哪怕那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但背负杀父罪名的他却毫无动容。
“兰科家族的海珍珠,我也听说过你,似乎总在玩弄男人的样子,然后,被敌视你的人逮捕了,就那样被扔在囚牢之中。”
锐利的目光注视着面前微笑的女子,脚下的长蛇则无声的蠕动着,在地表不断裂开的缝隙中隐约可见一层岩层般的身躯。
“你是以什么立场站出来阻止我的,我倒是对此有些兴趣。”
“这种话就不用说了,你是想问我有没有继承先辈的‘五狱门’吧,竟然这么拐弯抹角,也真是难为你了。”海砂目光淡雅,一口道破对方的真实目的。
法阑眼眸微颤,没有多说什么。
实际上确实如此,假如他真的拿出全部实力,那他是有着把握拿下这里的,可是,那个昔年曾阻止四代攻势的五狱门,却是他不得不纳入考虑的重点。
“曾经,在我们还掌握着五道圣迹,刚好是我那一位滥情的先祖在世之时,虽然身为后代的我不想提起,却也不得不认可她的手段。”
“笼络了五大家族,甚至连神殿内部也有不少的支持者,在当时隐隐将原本分散的各大势力集结在一起的趋势,然后..........”
如同在解释一般,原本身为敌人的海砂开始讲述过去。
“然后便是那个自觉武力超群,想要更进一步的四代悍然入侵你们的边境,想要一股脑击溃你们,完成自己多年来的愿望。”
法阑目光平淡,本该攻打对方的他却补充着对方的话语。
“想要成为王,真是可怜又无知的傲慢之人。”他做出最后的评价。
那之后,败退而归的四代被他杀死,由他成为了新的钢铁公。
“那一战,那个家伙纵然败走,却也联合另一群人夺走了你们的三道圣迹烙印物,你看。”法阑抬起手,掌心中现出一物,那是一道长满了白色珍珠的细枝。
“这便是你现在所使用的菱晶之森原本的寄存物。”法阑面色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