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比较纤细。”
你依靠在木质靠椅上,用双手环抱着小腿,将脸颊贴在膝盖上,被夸得满面红光,不住发出期待的傻笑,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惠,继续得寸进尺:
“还有呢?还有呢,还有哪里漂亮呢?”
“拜托了惠,再夸夸我吧——”
你表现得太过分了,伏黑惠最后在瞪你了。
“多大的人了,别闹了。”
眼见着惠已经忘记了在你面前揍人产生的负罪感,被你缠得几欲走人。
你眯起眼眸,将手指轻轻点在惠的胸口上。撤下施展在指尖的幻术,将不曾暴露的秘密展现与他,你轻轻开口询问说:
“那再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吧。这个,这个指甲也漂亮么?”
惠发出了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托起了你的指尖看了又看,回复道:
“还行吧,我们学校门口有人偷偷染这个颜色然后被批评了。”
“我当时路过听到了,说很显白什么……”
这样啊,他是真的觉得不错,真心觉得你漂亮啊。
他甚至还在最后再三叮嘱说:
“好看是你独有的优势,并不是他们欺负你的理由。你不要总是想东想西……”
“我不会让这些混蛋欺负我的家人。”
家人么?
能从之前叫你“不要做多余的事”的惠嘴中听到这样一个词语实在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你忍不住抱住了这个可爱的小孩,发出满足的感叹声:
“你好可靠啊,惠,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至于被揍的孩子的家长那边怎么处理?
大人是不能参与小孩之间的矛盾的。
尤其还是前夫还在“监狱”里待着的女人的孩子。
而且作为另一监护人的五条悟他有的是钱和势,本人也不在乎这些小打小闹
你们相安无事。
……
你是照顾惠的“姐姐”,也是需要他保护的“妹妹”。
你们的睡前故事、那个过家家的小游戏一直持续到他小升初的暑假为止。
某天起来的惠抱着濡湿的被子从你身边逃走了。
他有了一个青春期的小烦恼。
但比起向作为梦中女主角的你寻求答案,这中时候他选择打电话给虽然很不靠谱,嘴巴也碎的,但好歹都是男的五条悟请教问题。
五条悟好心地当了回生理课老师,为惠解释了一下“梦遗”的基本知识。
但五条悟嘴巴很碎。
他耐心地听完了成长的烦恼,上一秒庆祝“惠成为男子汉”,下一秒就兴致勃勃地找你分享最新动态。
但不用五条悟特地反馈,早已身经百战的你其实也能知道怎么回事——
因为惠身上的味道已经产生了变化。
作为诅咒大都对气味十分敏感。
诅咒之王宿傩喜食人类血肉,你则是无伤大雅地喜欢闻闻味道。
白日的时候,宿傩那在殊死搏斗中浴血打造而成身躯,常令人感到残酷暴虐,心生对死亡的畏惧。
但等到了晚上,当那蜜色的皮肤渗出欢愉的汗水,当每块肌肉因为欲望而紧绷,因激情而颤抖时。
这身子就成了雄性求偶的道具,充满野性与诱惑,变得诚实而可爱起来了。
你会搂住宿傩的脖子,轻轻将脸颊贴上了他的皮肤,用嘴唇摩挲他耳垂,亲昵而贪婪呼吸他颈间的气味。
说不出那是中怎样味道,你只能感觉到湿润的空气带着某中浑厚的热度,这湿热的味道自器官流入肺部,又汇到小腹,暖得叫人融化。
作为情人的宿傩偶尔也会将脸埋进你的颈间,轻嗅你发间的气味——
和你的小爱好不同,那是某中凶猛而霸道的野兽,在检察猎物身上被他标记的气味,借以彰显所有权的行为。
你对此习以为常。
但伏黑惠却对男女之间的吸引有很强的排斥。
五条悟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提醒你这点: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青春期烦恼,但惠的情况你也知道。他的生父,禅院甚尔之前是个专业小白脸。那男人是个不会顾及小孩感受的家伙,估计当着他的面做了什么,给他留下了些不好的影响吧……”
因为这些不好的影响,惠刻意避开了那些青春期男孩会好奇的知识。
他明明思想老成无比,在感情上却成了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晚熟得要命。
连做梦的内容都纯洁到让电话另一头的腐烂成人五条悟感到了无语——
仅仅是如同往常一样依偎在一起,感受到鼻尖的气息,散发着香味的黑发垂落于他的肩上,就让他产生了足够多的罪孽感。
惠还只是个刚刚萌芽的术士,还是个心智不太成熟的小孩。
他可以主动扔掉自己的求知欲,却避不开找上门挑衅的小混混——
曾经被伏黑惠揍得落花流水的同镇小孩在升学后攀附上了其他地方来的老大。
仇敌见面分外眼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初中重逢后了,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跟着肌肉结实的学长,带着花花绿绿的册子来到惠的身前耀武扬威:
“老大,就是他。”
“别看他长了张装模作样的脸,还清高到连雅美都瞧不上。”
“要知道这小子的养母漂亮的不行,瞧起来跟那个本子女主一样,他一定暗地做了很多恶心的事吧……”
被戏弄的伏黑惠在愤怒之余,也在看到本子内容的一瞬,作为男性察觉到了自己在梦中未能完成的下一步——
明明他之前还口口声声说着要保护自己的亲人。
但实际上连他自己也藏着这中“欺负人”的想法么?
等伏黑惠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举起了拳头。
一拳又一拳地砸上了同学的身体——
“去死。”
“去死。”
不管是那些意图伤害他家人的蠢货。
还是无意识产生这中欲望的自己。
全部恶心到要命。
统统去死吧。
少年如是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