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的学生中出现了三个令人熟悉的名字——
田中、黑丸、若木。
都是家在小镇和伏黑惠一所小学的小孩。
宅在家里无所事事的你甚至在家门附近见过他们的身影。
……
在你和惠、津美纪出门买衣服之后,??有不认识的孩子会出现在你家附近偷偷看你。
你出门的时候会戴上夏油杰留给你的手镯作为掩饰,通过向其中输入定量咒力来扭曲他人眼中的认知。
他们记不清你的长相、看不出你的年龄,只能大概感觉到你是个样貌普通的女人——
黑发黑眼、很瘦、脸色苍白。
结过一次婚,??但丈夫去世的很早,也没有留下孩子。
没有孩子的原因在你,??你身体不好,??承受不了生育之苦,因此也无法再婚。
家里父母去世之后,??就拿着前夫和父母的一大笔遗产投奔了伏黑家,企图通过□□的方式给自己的未来留有余地。
以上就是小镇居民对你的全部印象。
就算猜测你的身体的羸弱可能和不光彩的过去有关,但看在你见面礼物以及逢年过节的慰问品给的实在到位,??津美纪又是个能说会道的可爱小孩。
这些大人还是选择遵守社交礼仪,??接纳了你们这家孤儿寡母。
但不同于会用职业、家庭背景、教育环境来为他人评分的成人。孩子在年幼时更倾向于直觉来感受这个世界。
他们以清澈的眼睛看透了咒具设立的迷障。在将好奇的视线投射在你身上之后,将毫无底线可言的恶意也一并抛掷过来。
原来也有这中情况,曾经恭恭敬敬叫你巫女大人的小孩,在敏锐地察觉到你被“大人”囚禁之后,改变了这中态度。
他们依旧会睁着亮晶晶的眼睛欣赏你的“神舞”,??但伸出的手指不再为你碰上鲜花,??反而兴致勃勃地胡乱挥舞——
像是想要抓住漂亮的蝴蝶,??然后再微笑着、将它的翅膀缓缓撕下肆意把玩。
你最一开始还会觉得毛骨悚然,??但后来认清自己的命运就逐渐习以为常。
只要你还是父母愚笨但有用的“乖宝宝”,??那他们就只能在台下看着你。
但你打心底不喜欢那些脏兮兮的小手。
如果注定不能得到神明的宠爱,那你只想做某人指尖的蝴蝶,??贪婪地享受粘稠的蜜露,再谄媚地抖动华美的翅膀。
真人会割开盗贼的喉咙、“丈夫”会抽出□□、前世的杰会叫出咒灵、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压根不会让别人看到你,谁在他面前抬头谁就要死。
但现在你是谁的“乖宝宝”呢?
哦。你是无依无靠的“寡妇”。
于是尽管你毫不待见他们,他们还是逮到机会就涌了过来。
不好好待在家里写暑假作业,??却晓得追踪镇子最新人事动态,做些讨人嫌的事情。
他们会用石子轻轻砸窗户,然后在你拉开窗子之后一哄而散。
视线所及是小孩子乱晃而逃的背影,空气中回荡着得意洋洋的嬉笑声。
作为无法和孩子一般计较的可怜“大人”,你可怜地忍受着戏弄,然后耐心地等待时机。
你站在窗边,站在阳光无法触及的黑暗角落,于心地百无聊赖地思考——
今天你是谁的“乖宝宝”呢?
……
你可以用简单的戏法修复玻璃,用温和的笑容装作毫不在意。
你瞒得单纯可爱的津美纪,却“瞒”不过同样作为术士的伏黑惠。
放学回家男孩站在后院的草坪上,一脸阴沉的凝视着光洁的玻璃,透过它与“努力维持笑容”的你长久对视,最后抿紧了嘴唇。
不同于那张沉静的面庞,被碰到“底线”的伏黑惠脾气很差,
常人说事不过三,但他在遇到第一次就会直接动手。
假期宁静的午后,津美纪去朋友家中写作业,没什么朋友的惠就在家中陪你做伴。
洗完澡后,你照旧坐在正对后院围墙的飘窗窗台上,穿着一件可以露出精致锁骨的细带连衣裙,温顺地垂下脖颈,为吹到半干的头发抹发油。
你的心情十分轻松愉快,可以“一无所知”地哼唱电视剧里学来的小调。
伏黑惠就拿着一本漫画坐在你的旁边。
他将手指压在摊开的书页上,视线却越过内容,沉默地停留在窗外的围墙上——
“咚”小石子砸在了你的窗户上。
墙上冒出了几个孩子灿烂的笑脸。
“……我去去就来。”
“你就在这里,不要出来。”
你们伏黑家唯一的男子汉,重重地盖上了手中的漫画,随手拿起摆放在墙边的扫帚,默不作声地走进了阴影之中。
伏黑惠是驾驭影子的术士,他一路上踩着烈日下漆黑浓郁的阴影,那几个孩子直到屁股遭遇重击的那刻,才猛然惊觉这只幼狼的到来。
他们从墙上掉了下去。
刚好你也不喜欢看到打人的画面。
而且惠走之前叫你不要出来。
于是你就乖乖坐在那里,以棍棒击打□□的钝响作为伴奏,把玩着顺滑的发梢,继续哼唱着未完的歌谣。
仅在伏黑惠“教育”完孩子的前几分钟,起身前去门口迎接“监护人”。
“惠没有受伤吧?”
你担忧地检查着惠的身体,然后可怜巴巴地冲他诉说心中的歉意——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惠说这件事的。我以为是小孩玩游戏不小心扔过来的,所以就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我做了惹人讨厌的事么?”
伏黑惠在你到来之前就会打人了。
在禅院甚尔和你名义上的姐姐双双人间蒸发后,惠揍过当着津美纪面前说“他们是没人要的小孩”的孩子。
意识到你没有像津美纪一样叱责他的暴力行径,惠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点。
他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你脸上的表情。
犹豫了一会儿,惠主动伸手拉住了你的手指,朝泪眼汪汪的你解释说:
“你没做错什么。都是些无聊的小屁孩,大概就是觉得你很漂亮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吧……”
你“茫然”地看着他,不依不饶地贬低自己:“怎么会?我只是个没人要的丑八怪而已。”
他把你拉进屋内,在客厅的桌子上给你抽了一张面巾纸,耐性的开始和你的一问一答——
“没有那么丑,你皮肤很白……”
“那个只是没有血色而已,苍白才不好看呢。”
“那头发很长,很柔顺。”
“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