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脸阴恻,舔了舔嘴唇,露出森森白牙,大笑起来,像索命的阎罗在回味性命。</P>
“父王,您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真是让人畅快。不过我提醒您一下,我的母亲是被您杀的。您耐心等几年,您心爱的容贵妃,会到地府来陪您,您也就不孤单了,儿子也算是尽了孝。”</P>
语罢,他仰天大笑良久。</P>
“你个贱种,果然与你那卑贱的母亲一般,诡计多端,算计了我们所有人。”</P>
“父王,我能算计你什么?无非,形势比人强罢了。要怪只能怪你心爱的儿子不中用。若您喜欢骂我,我明日将你从陵墓中挖出来,你当面骂我?哈哈哈……不过放心,我对您坐过的位置毫无兴趣,甚至厌恶!如今这样刚刚好。”</P>
即使是梦,公西幕德这气急败坏,恨而无能的样子也让男人也有种扭曲的快感。</P>
他闭眼,脸上露出阴笑,让守着他的陈子桑有些毛骨悚然。只呆愣的看着,也不敢再开口叫醒他。</P>
陈子平在和县遇上了萧尘瑞和叶竹,马不停蹄的接了两人到了家中。</P>
萧尘瑞一进来,便仔细的检查一次他的身体。</P>
他见公西景明背后的伤口已被处理好,感激的对着陈子桑笑着,并再次把了脉。</P>
萧尘瑞把脉得出的结论与她方才的大差不差。</P>
他是前些日子在潼城关风餐露宿未休息好,加之受了伤,一直心情郁结。今日重新撞到伤口后,又掉进河中受凉,后来打架内力耗损厉害才会晕厥。</P>
萧尘瑞若有所思的看了眼,神情低落,面有愧色的陈子桑,给了她个安心的笑容:</P>
“你不必自责,谁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公子一心想着你,你若是真想感谢他,以后多多体谅他,对他好些才是。”</P>
萧尘瑞的话,如开山巨斧,让她一团乱麻的心中那长久的坚持,如春日里的坚冰,多了丝裂缝。</P>
萧尘瑞和叶竹见她低头不语,叹了口气,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便驾着马车匆匆离开。</P>
傍晚时分,公西景明终于醒了过来。</P>
“你醒了,有哪里不舒服吗?”</P>
一直候在床边的陈子桑急切的询问道。</P>
“并未。这是哪里?”</P>
他抬眼环顾了一圈四周,疲惫的眼神中有一丝疑惑。</P>
“这是我阿娘家,你晕过去了,还记得么?你身上有伤,还那么拼命做甚?那些歹人,吓退他们便是,何必非要大动怒火,伤了自己身体……”</P>
这似娇嗔的举动落在公西景明心中,他心脏微缩,有些发疼,眼尾泛红,眸中涌上失望与委屈。</P>
“你是又在怪我杀了他们么?”</P>
见他误会,陈子桑的心像被人拽进寒冬的积雪,摇头慌忙解释:</P>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保重自己身体。”</P>
她没有怪他,她的重点是他应该多注意身体。</P>
男人眼中划过一抹诡异的笑,他娘子这泛滥的同情心,真是好使。</P>
如今的她,就是一头小羊羔,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手心。</P>
“你不怪我了么?”</P>
陈子桑点点头,没说话。</P>
男人将自己的头藏在被褥中,嘶哑的声音瓮声瓮气,带着些撒娇道:</P>
“我不想在你家,我想去那个属于我们的小院。”</P>
知他喜清净,陈子桑将熬好一直温在温水里的药,递给他,告诉他喝完便去小院。</P>
男人没有反驳,像只温顺的猫咪,接过浓浓的药汁,仰头喝下。</P>
两人这夜,在挂满红纱帐的泥墙小院里,依旧恪守本分,睡到了第二日。</P>
翌日,公西景明身体恢复了许多,一大早二人便赶往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