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弥生抓了抓脑袋,说道:“他们却一点儿不慌。”
说完,又问余平:
“哥,你说他们是真的不怕还是假的?”
余平也搞不懂。
明明时间紧迫,赵福生还说时间还早。
‘唉。’他又叹了口气: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不管时间早晚,我们的任务已经达成,想太多也没用,死活由不了自己。”
他苦笑了一声:
“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兄弟三人无奈的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
钟瑶在临离开前,想起先前失控的场景,心有余悸的回头望了一眼大厅的方向,那皮包骨似的可怖大嘴动了动,却并没有将心中的担忧说出口。
……
等这三人离开后,范必死也去忙赵福生交待的事情。
大厅内,张传世、刘义真及范无救、武少春还没有走,蒯满周也在。
赵福生一连看了范无救好几眼。
这小子没心没肺,看上去不像是心情恶劣的样子。
她忍不住问:
“你哥没跟你说?”
范无救听她这样一说,一脸茫然:
“说什么?”
这下连本来有些郁闷的张传世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了:
“你小子傻了吧?”
范无救这下知道张传世说的不是好话了,反应也快:
“你才傻了,刚刚才被大人骂。”
“……懒得和你多说。”张传世扭过头。
赵福生深吸了口气:
“你跟你哥的身世。”
“哦,说了。”范无救点了点头:
“他说我们在娘腹中时,老娘也是活死人了。”
他这话一说完,厅内的人顿时一惊。
张传世坐直身体,瞪大了眼盯着他看。
就连刘义真、武少春也不由多看了范无救几眼。
大梁上、屋子的角落处,隐藏的许多血珠内眼睛都转了过来,落到了范无救的身上。
他满不在乎的道:
“我感觉就是巧合,毕竟都隔了十几二十年了,就算情况一样,但我跟我哥还活着,又不是鬼。”
“这小子真是心大。”张传世瞪眼道:
“两兄弟不知道怎么生的,一个心眼太多,鬼精鬼精的,说一句话打三个埋伏,一个光长个不长脑子。”
范无救想要回嘴,但随即想到范必死警告:少在大人面前没个正形。
他及时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跟张传世一般计较。
“难怪这次要两位范兄弟一起去。”刘义真此时算是明白了缘由。
赵福生点了点头。
她看向武少春:
“少春,我预估万安县可能会再出鬼祸,这段时间你要上心一些。”
赵福生的这话令得本来有些垂头丧气的武少春一下眼睛就亮起来了,她将武少春的变化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如果是我们在县里的时间还好,要是我们一走,到时案子就得全权交由你负责。”
“大人放心!”武少春一听鬼案,重新振作:
“我定会守好万安县的。”
刘义真心中一动:
“是鬼戏班的缘故?”
他想起先前听到的戏班开锣声。
鬼戏班一出现,钟瑶等驭鬼者明显就不对头了,仿佛这群驭鬼者驭使的鬼有‘失控’的架势,明显被鬼戏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往大厅方向走。
“对。”赵福生应道:
“我将鬼戏班拼凑完整,戏班子的存在能吸引厉鬼。”
从钟瑶几人的反应可以看出,听到鬼戏的‘鬼’会不由自主的往戏班所在的方向赶来。
黄泉戏班合并后已经达到了灾级,对于厉鬼的吸引力也直线上升。
哪怕鬼戏班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万安县城内如果有隐匿的鬼祸,会往镇魔司靠近。
她这样一解释,武少春就心中有数了,闻言心中一凛:
“我最近会留意万安县的。”
赵福生笑了笑:
“有了戏班子倒是好事,后续我们送完昌平郡的鬼胎后,可以利用戏班子引鬼。”
如此一来可以抢占先机,将鬼物一网扫尽。
就是借助黄泉戏班的力量消耗功德值。
不过与祸患相比,这些功德值的消耗又不值一提。
“这倒是,守株待兔。”刘义真眼睛一亮:
“到时万安县说不定还会变成一个清静的无鬼之地。”
……
几人再说了几句后,便都各自散去。
武少春忙于去留意城内异常动静,而刘义真与赵福生等则才经历过十里坡鬼案,虽说平安回归,但精神上的疲惫却无法消除,便都各自回房歇息。
镇魔司内庞清、庞知县兄弟二人算账到天黑,仍未盘查清楚那没对上公账的十文钱。
周围的杂役大气不敢喘,令人点起了灯火。
庞知县抬了抬僵硬的胳膊,偷偷看了堂弟一眼,他熬得眼睛通红,却精神亢奋,一时之间想请他歇息一会儿的话堵在嘴边,没敢说出口。
就在这时,外间一阵马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伴随着马蹄声而至的,还有一股若隐似无的臭气,仿佛哪家的粪坑炸了。
庞知县念账目的声音一顿,正安排着人清点钱箱的庞清也抬起了头。
在靠近镇魔司不远处后,突然有人高喊了一声:
“吁——”
庞知县心中一动,似是听出了来者声音。
不多时,只见一个骑马的人在镇魔司大门前翻身下马,将手里的马鞭扔到了守门的仆从身上,接着大步入内。
那来人约三十出头,留了短须,穿了一身脏兮兮的公门差服,他人刚一到,那味道便更明显了。
此人见到大庭中的庞知县时,他眼睛一亮:
“大人。”
庞知县见他神色匆匆,心中一动,忙不迭的将手中账簿放下,大步向他走去:
“方捕头,你来镇魔司,可是出什么事了?”